兰疏道:“谁又说人这生,只有做大官、成就大事业,这辈子才算过得快活呢?便是那些个做官大人们,又有几个最后能熬得出头来,成就番大事业呢?”
“若真这想,这世上十个人里,岂不是有八九个都白活?”
“驸马爷虽确因为这桩婚事,不可入仕,但若能因此免于卷入朝堂纷争,可
兰疏见状,正要安抚他,字而已,重写就是,却听裴昭珩沉默会,忽然道:“前些日子,便想不通,他有家世有才学,为何要来选驸马,自断前程。”兰疏闻言愣愣。
裴昭珩顿顿,低声道,“……是与父皇欺瞒于他……妨他生前程。”
兰疏这才明白过来,殿下今日,为何忽然临起贴来。
她简直恍然大悟——
仅管三殿下对外,向是副清冷孤傲模样,仿佛对谁、对什都不上心,但兰疏却知他秉性,其实再淳良不过。
就仿佛那个真实三皇子,其实从来不曾存在过般。
今日殿下又忽然开始大清早临帖,多半又是心绪不畅,兰疏也不敢问,究竟是为什,只声不吭站在边上研墨。
裴昭珩却忽然开口道:“兰疏。”
兰疏连忙道:“奴婢在。”
“你觉得驸马好吗?”
与诸大臣在议政阁同吃同睡,七日不出。
而长公主薨整整三日,皇后娘娘却直抱着公主已经凉小小身体,哭着不让任何人接近,更不许发丧。
后来娘娘累实在撑不住,终于在第四日不小心睡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怀里女儿竟然正在睁着眼看她。
“长公主”眨巴眨巴眼睛,问:“母妃,你怎哭呀?”
兰疏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叹口气——
否则也不会甘愿委屈自己,为母亲心甘情愿男扮女装多年。
若驸马爷真是个纨绔,那倒还好,三殿下心中自然也不会有什负担,但越知道驸马爷有才学,有人品,却因着这桩婚事断送前程——
三殿下会因此愧疚,觉得贺小侯爷明珠暗投,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兰疏心中叹口气,口里却道:“殿下……换个思路想想,也未必是您害驸马爷啊。”
裴昭珩怔怔。
兰疏怔怔,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这样问题,只老实道:“驸马爷家世、人品、才学、俱是贵重,难得是心性又纯良,自然是再好不过。”
裴昭珩低声道:“你说不错。”
兰疏见他这幅神色,终于没忍住问道:“殿下这是怎?可是驸马爷做什,让殿下觉得不顺意?”
裴昭珩笔下,正好写到那字帖“贺吾师寿辰古稀之喜”句中“贺”字,不知为何,忽然笔下力道失轻重,将那贺字半沾上个黑黢黢大墨点。
他便皱着眉,把笔往边上笔架上扔。
三殿下是个聪明孩子。
裴昭珩心情不好时,便爱临帖,且临便是两个时辰,常常个上午便这过去。
他临摞摞贴,性情也点点变得越来越像死去姐姐,几乎骗过所有人,包括精神时常不正常母亲。
他变成这副模样,兰疏刚开始本来只是觉得陌生,但到后来……
当初那个奶团团、爱撒娇小娃娃旧影,竟然也开始点点,在她心里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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