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嘴毛,反正咬不到瑜儿姐姐和他小舅子三殿下身上,贺小侯爷当然是乐得看戏,心中喜滋滋道:打起来打起来,赶紧打起来!
嘴里瓜子,也嗑得愈发欢。
二皇子语毕,孟太傅才颤颤巍巍道:“二殿下,请恕老臣年迈,这耳朵也不好使,殿下说慢些,老臣实在是听……听不清啊……”
裴昭临:“……”
“不知陛下觉得,老臣说可有道理?”
皇帝端起案上白玉酒杯,声音听不出什情绪,道:“太傅所言,朕听亦是感触良多,已省,太傅快快坐下吧。”
谁知那孟太傅却仍不罢休,不肯坐下,又朝天拱拱手,抖抖花白胡子,道:“老臣字字皆是发自肺腑,更是发自片衷心,常言道忠言逆耳,老臣这长子,虽然确有许多不是之处,但也正是因为他是长子,以后要承家业,身上担着孟家前程,难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叫人听生气,老臣幼子,倒是机灵,总会在长子惹老臣生气后,给老臣捏肩捶腿,好言相慰,幼子确然可爱,但老臣心中也知道原因,也不会因此,觉得长子不如幼子……”
他说到这里,皇帝脸色已经彻底沉下去,手中那盏白玉酒杯,也被啪声放在案上。
裴昭临脸也黑,冷声打断道:“孟太傅,今日是七夕佳节,大好日子,父皇设宴款待亲眷、群臣,是为着高兴来,不是为听太傅絮絮叨叨家中鸡毛蒜皮事,太傅年纪大,莫不是头脑也糊涂不成?”
却还是颤颤巍巍、坚持着说完,且说之乎者也、云山雾罩。
贺顾心道,大好七夕佳节,也不知这老先生搭错哪根儿筋,竟然念起经来,实在听叫他头疼。
他远远瞥那老头眼,却愣住。
这位老先生,贺顾多年不见,是以刚才人群中匆匆扫过,贺顾竟也没留意到他,眼下注意到,才想起这人是谁。
太子老师,孟博远孟老太傅。
“还是快快坐下,好好歇歇吧!”
本来长公主走,还叫贺顾有些萎靡不振,眼下见此情形,心中瞬间精神。
他就是再傻,也看出来,孟太傅这是在帮太子和二皇子打机锋呢!
上辈子他好像没来这趟宫宴,也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儿。
如今三殿下远在金陵,孟太傅嘴里刺刺叨叨、含沙射影那个捶腿捏肩、讥讽谄媚幼子肯定不可能是三皇子,而是近日颇得圣眷二皇子,裴昭临。
认出他来,贺顾再细细品味,刚才他那番云山雾罩话,就立刻咂摸出点别味道。
孟太傅……这是再给刚被放出来太子说好话呢?
皇帝淡淡道:“太傅年事已高,快坐下吧。”
两侧小内官极有眼力见,立刻躬身上前,要扶孟太傅坐下,谁知这老头看着分明摇摇欲坠,两个小内官却没扶动,他仍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只道:“陛下,老臣家中长子,前些日子犯糊涂,惹老臣与他娘好顿气,但最后还是与他好生讲番道理,如今他也悔改,老臣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才会生此感悟,老臣如今已经年迈体衰,想到什,便要忙着禀给陛下,生怕哪日撒手人寰,就再不能为陛下尽忠,这些话,也没人说给陛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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