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贺顾倒还真不知道,上辈子也从未听贺老侯爷提过,此刻不由得听得怔住。
贺南丰叹口气,继续道:“说到底,不过是姝儿心中愧疚,觉得是她与你娘……同时有身孕,你娘才会心气郁结,她自觉对不起你娘,你外祖父祖母又曾告诫过她,便是她有孩子,也别生用这个孩子,和你争侯府爵位主意……虽然问她,她总不承认,但恐怕姝儿正是为此,才会放任诚儿盲眼,以此对和你外祖父、祖母证明,她没这个心思。”
“那时她性子软弱,孩子又盲眼,落残疾,府中下人本就看她不起,若是再娶个夫人回来,性子强硬些,她岂不是更加没活路?”
贺南丰说到此处,眼眶微微泛红,道:“为父这辈子,已经对不起两个女人。你娘早早香消玉殒,姝儿孩子又因时大意不察,盲眼,那时心灰意冷,又已有孩儿家室,何必还要再娶位良家小姐呢,倒不如抬姝儿为妻,她那时性子软,亦不知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只想着她会好好照顾你和容儿兄妹两个,以后她和诚儿,在府中日子也会好过些……”
贺顾听明白,不想贺诚盲眼,竟然还有这些缘由在里面,心中时百味陈杂,到最后却只顿顿,问道:“便是爹确有苦衷,要抬她为妻,难道就不能等等,娘才去多久,爹就迫不及待……”
越厉,说到最后,眼睛已经泛起红色血丝,征野见状心中担忧,忍不住去拉他,低声劝道:“爷……”
贺顾却甩开他手,皱眉道:“你给老实抱莲蓬!”
征野:“……”
好委屈哦。
贺老侯爷被儿子刚才番数落,说面色也微变,他早就知道贺顾对当年之事,心存怨怼,然而贺顾之前,不知为何,也许还是顾忌着他是他父亲,未曾捅破,时日久,贺南丰便当他不会再撕开这些事,搞得大家都难堪——
贺顾说到这里,忽然打住。
不知为何,他看着亲爹贺老侯爷那副愁云惨雾样子,口里质问,也忽然变得索然无味,没有必要起来。
……无论爹再怎说,娘还在时候,他心思就跑到万姝儿身上,他对那姓
却不想,贺顾终于还是忍不住。
他胡子抖抖,月光穿透婆娑树影,照在他张已经沟壑嶙峋脸上,莫名显得十分苍老。
半晌,他才低声道:“当年之事,不像你想那般简单,姝儿如今虽然变,当初却不是这样,她性子柔弱善良……又实在命苦。”
“当初你娘生下那个弟弟夭折后,你娘身子便落毛病,虽则为父直吩咐大夫,给她用最好药养着,却也总不见好,偏偏诚儿生下后,他胎里也不足,左眼有些毛病,要治也甚为不易,恐怕需得许多好药、好大夫,可姝儿她也傻,她担心给诚儿治眼睛,会影响府中大夫医治你娘,又怕药不够,便想着等你娘好,以后再给诚儿治病。”
“谁知……你娘病治好,诚儿眼睛拖那久,却已经再难医治。为父后来总在想,姝儿究竟为什那傻,咱们家虽然算不得京中等勋贵,但只要她与说,难道便不会去想办法,何况只是多用几个好大夫,多用些好药,难道贺南丰还供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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