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掌柜当然不知道,贺顾如今这幅皮囊虽然十六岁,他又受身体影响,心性较之前世幼稚许多,但毕竟是军营
刘管事哼道:“昨日与你好言相劝,你却不听,非说你那账本没问题,既如此,今日便只能请来咱们东家,好生查查你这书坊账,若是今天真查出问题,到时候东家要处置你,可别怪。”
贾掌柜闻言,心跳当即快几分,他转头看看那蓝衣公子哥儿,年龄果然和如今他们书坊东家——贺小侯爷对上。
眼皮不由得跳。
但这贾掌柜,毕竟管着文盛书坊多年,自恃他和账房做那账,便是刘管事看,若不是精心盯着瞧他个三五个月,时半会,也断断挑不出什毛病来。
且小侯爷毕竟也年轻,未必就不能糊弄过去,就扯着老脸笑笑,刚要解释——
从,眼下停在书坊门前,车马浩荡,甚为壮观。
他甚至回忆下,去汇珍楼捉言定野那日,那些个王孙公子做派,出门前,还特意叫小厮,去挑把精致折扇来,别在腰上。
人是不可能输,阵更是不可能输。
书坊里掌柜,果然也被这大动静给吓到,凑到门前看,便见个眉目俊朗、身着锦衣公子哥儿,从匹白马上翻身跃下,身段好个漂亮。
公子哥神情泠然,不似善茬,还没说话,便带出三分鼻孔朝天傲气来,他伸手把腰间折扇抽,也没展开,只在掌心里拍拍,抬头看看书坊匾额,便要往里走。
那边征野已经十分有眼色搬来张长椅,摆在书坊大堂中央,贺顾也不说话,屁股坐下去,手里折扇点点书坊大门,道:“把门关。”
几个随从果然应声上去,把书坊几扇敞开大门都关上。
门关上,书坊大堂里光线骤然暗,贺顾端坐堂上,双长腿穿着雪白长靴,随意翘个二郎腿,眼神冷冷看着贾掌柜,抬抬下巴,道:“给你个机会,自己老实招待,你那账本是怎回事儿,你若说,尚可手下留三分情,否则等查清楚,上汴京府衙门,你受雇做掌柜,却侵吞主家财产,虽不至于流放,却也要赔个倾家荡产,你可得想好。”
他这番话说冷肃,再加之身后兰宵、征野、刘管事、以及众仆从,都面无表情,黑着张脸,饶是贾掌柜自问做心理准备,也不由得渐渐,出脑门、掌心冷汗。
这位小侯爷,分明不过十六岁年纪,怎光是坐在那里,沉下脸来,就能这般叫人腿肚子发软?
这走,后面便跟群人,可谓前呼后拥,还没到门前,便有小厮替他把书坊那扇用老黄花梨木大门推,那门便发出“吱呀”声,不堪重负轻响。
掌柜见这阵仗,心中便打个突,暗道这是得罪哪家小爷,今儿上门找茬来?
脸上却是不敢怠慢,连忙笑着上去道:“诶,这位公子爷,不知是想看看什书啊?们文盛书坊,在京中也算得上品目最全、价钱最好书坊,定然不叫公子爷失望……”
他话音未落,旁边个四十来岁、蓄须、管事模样男子,皱眉道:“贾掌柜,看你真是糊涂,连东家都认不得?”
贾掌柜愣,转头看看那人,奇道:“刘……刘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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