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兰疏起个大早。
三殿下向洗漱更衣不要旁人侍候,晨起他总会自己收拾打理好,每日都是雷打不动早起练剑,然后朝食。
谁知这日,三殿下却不练剑。
兰疏见到他时候,三殿下已换身素静低调外出打扮,直接让膳
门外丫鬟道:“回殿下话,那传话小厮,不是咱们府上,只来报个信,说是今晚驸马不回来,就匆匆回去,也没提驸马爷今日宿在哪儿呢。”
裴昭珩:“……”
兰疏道:“知道,你也去歇吧。”
丫鬟应是,这才离去。
兰疏转头,正要劝三殿下,既然驸马爷今日不回来,便没必要再等着,且她也实在没想通,驸马爷与三殿下,也不是真夫妻,又不宿在处,殿下何必这般点灯熬油,等着驸马爷回来?
还是没回来。
天幕浓黑如墨,星夜悬沉,明月皎皎。
夏日里天气炎热,裴昭珩只穿件中衣,垂眸坐在案前,有搭没搭翻着手里书。
灯台里灯油,不知多少回,又快烧尽,那灯火刚开始有摇曳迹象,兰疏见状,便赶紧又添些。
待添完,她这才小心翼翼侧目看看裴昭珩,低声问道:“快子时,殿下,歇吧,再看就熬眼睛啦。”
王沐泽道:“这倒是,不过你弟弟,本来就该进国子监,也不知为何他们将他拦下来,这样吧,明日去替你问问。”
贺顾忙站起身道:“那就要替诚弟,先谢过大哥。”
王沐泽笑道:“子环也太多礼,这点小事,你寻人跟打个招呼便是,也值当你特意登门,还带这多东西来,也忒矫情。”
王老夫人在边上,给贺顾夹大筷子糖醋排骨,笑道:“别光说啊,快吃饭。”
等贺顾在王家吃完饭,天色已晚,王老大人也开口,要留他在府里过夜,明日再回去。
只是尽管裴昭珩称她声兰姨,兰疏却也心知,她毕竟只是下人,三殿下心思,她猜得出来倒还好,猜不出来还多管,反要惹人嫌,也不敢再问。
裴昭珩道:“你也去休息吧,不必守着。”
兰疏看他眼,心中虽然有些担心,却还是应是,关门径自出去。
她也累,还是回去歇。
裴昭珩房里灯,却直亮到将近天明。
裴昭珩沉默片刻,道:“驸马还没回来吗?”
兰疏道:“没呢,奴婢已经吩咐过,回来,偏院那边会过来告诉咱们,现在都没来,想是今日也不回来,宿在外面吧?”
正说着,个丫鬟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那丫鬟停步在门前,隔着门低声道:“殿下、兰疏姑娘,驸马爷遣人回府传话,说是今晚不回来。”
兰疏倒没太意外,刚要说知道,裴昭珩却忽然开口问道:“驸马去哪?”
老师亲自相邀,贺顾自然不好拒绝,他想想,反正也不过是在外面过夜,瑜儿姐姐跟他不住个院子,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他不回去过夜,便在饭桌上直接答应。
只叫个小厮,回公主府去报个信儿,说他今日有事外宿,明日再回去。
贺顾在王家和恩师、师娘、王大哥相谈甚欢、和王二哥大眼瞪小眼,暂且不论。
公主府这边,裴昭珩却等他整整日。
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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