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想及此处,认真道:“回头介绍个大夫给殿下,定然把殿下你这肾虚毛病给治好,到时候殿下活蹦乱跳,不就再也不用回金陵去?”
裴昭珩:“……只是畏寒,并非肾虚。”
贺顾“害”声,扶着池壁,正要再说,却忽然没来由脚底滑,当即便往前头栽过去。
裴昭珩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把扶住他,道:“小心……没事吧?”
贺顾也给唬跳,大约是这池子里太暖和,泡着泡着就让人脑壳发昏,他这才时
贺顾正在苦恼,还能怎旁敲侧击,暗示下,却听裴昭珩忽然道:“子环娶皇姐,废今后仕途,便不悔?听闻你今年年初,才和贺老侯爷自承河平乱归京,你擒贼首,得父皇夸赞,难道……你以后便不想再纵马疆场吗?”
贺顾怔,沉默会,忽然道:“殿下若要问还想不想纵马疆场,自然是想,可若要问悔不悔……”
他抬头,看着裴昭珩,定定道:“为殿下,贺顾不悔。”
裴昭珩:“……”
贺顾这笃定且毫不犹豫八个字,几乎字句,都敲在他心上——
活世,也不过短短几十载,有什想要、在乎,与其放在别人手里,让別人掌握着,摇尾乞怜,最后搞不好还落场空,倒不如拼把,即便最后发现不成,也算无悔。”
虽则此处只有他和三殿下二人,贺顾这话,却仍说极为隐晦,只字未提争储、夺嫡之言,可贺顾相信,以三殿下聪明,只要有心,也不难听出他弦外之音。
只是见裴昭珩不言,他才又补充道:“……就像和长公主殿下,如今做驸马,于朝堂之上,此生都注定是没甚作为,可却也想叫长公主殿下,生过得顺遂安稳,衣食无忧,如今陛下娘娘在,自然是爱重姐姐她,可是若到十年、二十年后呢?倘若有朝日……太子殿下登基,公主府又是否还能维持今日这般光景?”
贺顾说着顿顿,转头看裴昭珩,却见他面色淡淡,只注视着自己,不知在想什。
贺顾道:“……知道,方才这话,是有些冒犯,旁人听搞不好还要说大逆不道,只是也并非有意要咒陛下娘娘,……”
字字都惊心动魄。
他心中分明知晓,子环为那个“殿下”,是哪个殿下,却仍忍不住为此心驰神荡。
贺顾说完,已经靠回池壁边,他不知想起什,忽然叹口气,道:“……纵马疆场这种事儿,若是为着保家卫国,那还好,若是给别人当刀使,那还是免吧。”
“脑子不大灵光,可不想做别人刀,真要领兵,保不准就被人忽悠去,还是吃瑜儿姐姐这碗软饭,来轻松。”
“不过殿下与不样,只要身子能好起来,想做什又不能成?”
裴昭珩道:“无妨,子环也只是未雨绸缪罢,无甚错处,此地只你二人,不必拘礼。”
贺顾见他真不介怀,这才继续叹道:“便也只能打理府中家产铺子,经商以求留下几分家业,指望着能保得瑜儿姐姐将来衣食无忧,只是……”
只是……
财毕竟只是财,若是没权倚靠着,总有保不住那天。
可这话,眼下跟三殿下说……却又有些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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