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心中不免突,
当年小陈皇后虽是庶女,但得陈家太夫人亲自教养,十三四岁便已是名动京华、才学美貌都是京中首屈指,这位三殿下显然也是随母亲好相貌,虽然到府衙里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但他便只是这样端坐堂上,两手微托着青瓷茶盏,闭目不言,也是容止俊美如画,好似神仙中人,矜贵高华。
齐肃悄悄打量下三殿下,又打量下坐于堂下,也言不发驸马贺小侯爷,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今日还是不要多事,先看好三殿下是个什意思……
毕竟三殿下意思,多半就是上面那位意思。
他正想着,衙门外头却传来阵人声沸鼎、喧嚣吵闹之声,齐肃微微愣,转过目光看着堂下,就见到府卫已经压着长阳候贺南丰,和那位继室侯夫人,进府衙大门——
这等狸猫换太子之事,往日里在话本子上看到,都叫人觉得耸人听闻,何况如今敲鼓状告,竟然还是当朝驸马,皇上和皇后娘娘掌上明珠、长公主殿下夫婿?
而皇帝遣三皇子来监理此案,又更加耐人寻味——
再怎说,那贺老侯爷、侯夫人万氏,明面儿上也是如今长公主殿下公爹和亲婆母,三殿下是长公主亲弟弟,却要亲自来监理此案?
就连齐肃都摸不清楚,皇上派三殿下来……究竟是来劝架、还是来往死里打?
而且,三殿下既已得陛下旨意,监理此案,那在这桩案子里,他便是位比钦差,有司衙门皆应视之等同陛下亲临,这尊大佛杵在这里,偏生这位三殿下还是初从金陵回来,不说齐肃,整个汴京城怕是也没几个人摸准他脾性,更不知他葫芦里卖什药……
外头看热闹百姓人头攒动,脖子伸个比个长,议论声不绝于耳,可见这夫妻俩被压来衙门路,是如何被人当猴儿般参观。
今日这案子公庭开衙审问,不避百姓,如此不怕长阳侯府丢人,这还是驸马爷亲自要求……
齐肃在心中暗叹声,心道弄得这般难堪,驸马爷这得怨老侯爷怨到什程度?
毕竟也是亲父子俩啊。
谁知还没等他想完,贺老侯爷已被押着进衙门,见到堂下驸马怒目圆瞪,斥道:“你这孽子!便是家中再有什不对付,也该贺家关起门来自己商定,你这般闹到衙门来,难道以为丢只是为父个人脸面,损只是为父个人声誉吗?!”
这就更加让人心慌。
这等勋贵豪门家事案子,个不好……若是得罪这些天潢贵胄……
本来今年年底,便到吏部对齐肃三年次考评底期,他原还打着如意算盘,这三年他差事办得好,等着高升呢,谁知眼下忽然来这桩案子,个不小心,要是搞不好得砸前程,心中自是忐忑,眼下等着府卫去长阳侯府拿人,便开始用余光小心打量起,这位初返京三殿下来——
今日这桩案子开衙审理,三殿下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身着身玄色暗金纹四爪蟒龙袍服,脚蹬黛色小皂靴,头束皇子才能用碧玺三珠冠,微微闭目,端坐堂上——
皇子亲临监理,齐大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早便叫府衙在堂上抬张乌檀木长椅,布小案,十分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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