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将军在衙门外遥遥拱手,他虽年迈,声音却中气十足,朗声道:“府尹大人,这案子牵涉到老夫亲外孙,言家也有人证,今日本想早些来,无奈与拙荆上年纪、腿脚实在不便,这才来得迟……”
言既朗虽然解甲多年,但也是先帝年间,有过勤王之功、威名赫赫老将,便是如今没差使实权,也还是受人敬重。
齐肃侧过头去,对三殿下道:“换胎案,既然牵涉到老将军亲外孙,言家又有人证,不如……便让他们上堂来吧。”
裴昭珩颔首。
齐肃便挥手,道:“放人进来。”
书往万姝儿身上狠狠扔,怒道:“你自己看看吧!”
万姝儿被他吼得腿肚子都险些软站不住,书信已被贺老侯爷扔落在地上,她只得在贺南丰身前,硬着头皮蹲下身去,捡起来,壮着胆子看几行——
只看几行,便吓得脸都白,扑通下跪下身去,扒着贺南丰裤腿,哭道:“这……这东西根本就是胡写!她胡写。就是为陷害妾身胡写!侯爷……侯爷你要相信姝儿啊!姝儿是被陷害啊……”
贺南丰怒道:“陷害?个死人,命不久矣,临终前留下这封悔过书,五年前她又如何得知这封悔过书会被找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何必要陷害于你?”
“可……可这信……这信若不是魏五儿写呢?若是有人……有人伪造,冒充陷害妾身呢?”
衙门口府卫闻声收水火棍,果然依言放言家行人进来,刚上堂,曲嬷嬷便在堂下跪下,对齐肃磕个头,道:“府尹大人,当年魏五儿与,还有另几个贴身侍候大小姐婢女,是同签身契,们与她相交多年,都认得她笔迹,若是大人信不过们,家老夫人也留着当年魏五儿身契,是不是她笔迹,寻个会看字之人,认也能知晓。”
齐肃道:“不必寻,本官于书法文墨道,眼力还算过得去,是不是同人笔迹,本官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你把魏五儿身契呈上,本官见便可分晓。”
曲嬷嬷应声是,转头看言老夫人朝她点点头,便接过后面跟着小丫头手里端着匣子,打开来取出张薄纸,递给府卫,再呈给齐肃。
齐肃接过身契,定睛看,半晌他终于是看得面色渐冷,再抬起头来,就抓过惊堂木,狠狠拍,斥道:“那悔过书与魏五儿身契上签字,确同出人之手,换胎事,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万氏!你可认罪?”
万姝儿被这声惊堂木拍,彻底击溃最后丝心理防线,跪在地上也不回答,只呜呜哭起来,
万姝儿正强词辩驳,衙门外却传来个老妇人中气十足声音——
“是不是魏五儿笔迹,岂能由你这毒妇说算?!魏五儿是言家出去,她笔迹是真是假,言家自然有人识得!”
贺顾听这声音,微微怔,扭头去看,却见衙门口百姓,不知何时已经自发给行人让出道,为首,正是他外祖父言老将军,和曲嬷嬷搀着外祖母言老夫人。
言家二老竟然都来。
齐肃微微怔,本来想问来者何人,但是方才那老夫人言语间已经提到“言家”二字,他自然也猜到这对老夫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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