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直问万姝儿霎时手心冰凉,她想硬挤个笑容出来,像往日那样糊弄过去,最后脸上却笑比哭还难看。
“诚儿……诚儿自然是妾身与侯爷孩子……”
贺南丰闭闭目,道:“再问你最后遍——”
“诚儿是你生吗?”
万姝儿低着头,眼珠子在众人都看不见某个角度,骨碌碌转,终于咬咬牙狠心道:“诚儿自然是妾身亲骨肉!”
魏五儿行文墨迹颇为潦草,措辞颠倒反复,神神叨叨,她似乎以为自己得疟疾,是因为背主,这才遭老天爷报应,最后几行写乱七八糟,又是无量天尊、又是南无阿弥陀佛,光是看着这潦草文字,都能够想像出,魏五儿写这封悔过书时,那幅涕泗横流、恳求上苍宽恕模样,定然是已经痴痴傻傻、神智不清。
贺南丰看完这封悔过书,脑海空白会,只感觉眼前阵晕眩,喉头腥甜,不知道过多久,才忽然听见堂上齐肃在问他:“……侯爷,贺老侯爷?你可看完?”
谁知齐肃话音刚落,他没等来贺老侯爷回话,却见贺南丰骤然无预兆喉头哽,“哇”得呕出大口血来。
贺南丰今日穿是件淡青色交领薄衫,颜色甚浅,此刻沾染殷红血迹,分外触目惊心,堂上众人俱是被他忽然呕血吓跳,齐肃更是傻——
审个案子,他可没打算审出人命来啊!
只是言不发看着她,半天才问道:“……那步摇是怎回事?”
万姝儿背脊僵,小声道:“……此事……此事待回府去,姝儿自会解释给侯爷听……”
贺南丰道:“……现在就解释。”
万姝儿:“……”
见她仍是无言,贺南丰心中终于明白几分,种强烈荒谬感和不可置信,夹杂着浓厚失望,向他压下去,万姝儿那张向娇美、只要哭就让他扛不住巴掌大小脸,忽然在他眼里,变得有些陌生起来,贺南丰心口也跟着剧烈抽痛下。
“那这上面说……又是怎回事?!”
贺南丰把那封悔过
时不止衙内喧哗噪然,衙外围观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裴昭珩见状微微蹙眉,他顿顿,半晌才道:“……给长阳候赐凳吧。”
齐肃问道:“可要给侯爷请个大夫来?”
贺南丰在堂下听此言,却道:“……谢过三殿下和齐大人美意,本候身子还扛得住,请大夫就不必。”
他不去拭嘴角血迹,也不去坐府卫刚才端上来凳子,只是转过目光,瞬不错盯着万姝儿,道:“……你自己告诉,诚儿,是你孩子吗?”
他身上不知从何而来股大力,狠狠抬手将万姝儿甩开去,这下力道颇重,万姝儿时不防之下,生生被这股大力贯往后连连跌几步,险些没栽个跟斗。
贺南丰不管她,兀自接过那信,低头定睛看——
竟是封悔过书。
罪奴魏五儿,因为千两银票和几件珍贵首饰,背主忘德,以致良心不安,夙夜难眠悔过书。
魏五儿悔过书墨痕早干,纸边卷毛发黄,显然已经留存不短时日,她把当初受万姝儿贿买、换胎之事,在悔过书中,复述遍,时间经过恰好能与方才芸香、芸浅二人所言对上,就连时辰都点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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