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丰年初才从承河平乱回京,论理身上还有功绩,陛下因着家事夺他爵,传给他儿子贺顾,此举定然有他自己打算,究其原因……
王庭和敛目拱手低声道:“老臣有幸,幼时替驸马开蒙,虽也只领着他读过几本书……但驸马秉性纯良忠直,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定然会……会记得三殿下对他和他弟弟恩情,铭感五内,不会轻忘。”
皇帝叹道:“王老是他恩师,想必所言不会有错,若真能如此,那就最好。”
“……江洛二地官场,虽有卿此行,替朕摸个底儿,只是整肃惯常,还另需人前去,不可半途而废,朕有意遣珩儿前往,卿觉得怎样?”
王庭和道:“三殿下虽然性情柔和中正,然则从今日长阳侯家案看来,也是不缺决断魄力、且能秉公、实心用事,陛下圣明。”
王庭和心中动。
确然,宠妾灭妻,对勋贵官宦人家而言,确是颠倒伦常丑事,贺南丰虽然有过,但皇帝夺爵这处罚,确是有些太重……
而且看现在帝王这个反应,显然皇帝自己心中也是清楚。
天子对长阳侯如此严苛,他葫芦里卖什药,本来谁也不知道,但他此刻却特意留下自己,还这样问他,那就意味深长。
只是王庭和经过刚才说错话教训,现在已经谨慎多,自然不敢多言,只到:“陛下重礼仪、重伦常,长阳候不修私德,也是咎由自取,老臣以为,陛下对他惩处,并无不是之处。”
!”
皇帝心知这小内官多半是为哄他开心,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戳破,只是微微笑,道:“齐肃这桩案子……办得倒还算过得去。”
又道:“你叫什名字?怎从前没见过,朕瞧着面生,口才倒是不错。”
小内官叩首道:“奴才斋儿,是王掌事徒弟,以前是在殿外洒扫伺候,是以未曾进过殿门来。”
王忠禄笑道:“这孩子口才好,是以今日老奴得陛下吩咐,便想到他,他定然比老奴说要有趣多。”
皇帝道:“
皇帝道:“这桩案子监理之权,原是珩儿来和朕说,想给驸马和他弟弟出头,朕才给他。”
“如今珩儿帮贺顾出头,收拾他那恶毒继母,也因珩儿和朕求旨意,贺顾先承侯府爵位,朕听说,贺顾幼时得卿开蒙教诲,以卿对贺顾解,他可会知恩图报啊?”
王庭和愣愣,回过神来,心头猛然跳,不由得微微抬头,恰好对上御座上皇帝幽深得目光。
此刻揽政殿殿门紧闭,殿中光线有些幽暗,皇帝高高端坐于御座之上,他面上虽然在笑,却笑十分意味深长,王庭和事君多年,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他话里层层叠叠,那些不曾言明意思。
……这位陛下,每个决定,都自有他深意……他谋算城府亦是不浅,否则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位置上。
皇帝道:“既然是你徒弟,朕看着也还机灵,以后便许他进殿伺候吧。”
斋儿面上喜,连忙叩首谢恩。
皇帝道:“忠禄,你等先出去片刻。”
王忠禄垂首应是,这才带着斋儿和殿内几个内官,关上殿门,块出去。
皇帝敛面上笑意,沉默会,道:“王老,可觉得朕对长阳侯惩处,过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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