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年,他心掌着王家这艘船舵,有心让自家只做纯臣……然而也扛不住,陛下逼他站队啊……
太子身后有陈家,二殿下身后有闻家,如今三殿下身后,他们王家虽然算不得什勋贵高门,却也得硬着头皮上……
只不知道,天子此举,究竟意在平衡,还是真……
动废储之心?——
却说汴京府案子收,言老夫人抱着两个外孙好顿哭自是不提,这日晚便叫贺顾贺诚两个,道去言家用晚饭,也算家人初次团聚。
王沐泽愣,没答上话。
王庭和这才顿顿,低声道:“陛下谋算深远,你说,子环他爹,虽然糊涂,就真罪至夺爵吗?陛下这是……在为三殿下铺路啊。”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沐泽才悚然惊,道:“父亲意思是,陛下在替三殿下收买人心……?但子环……便是贺家和他外祖言家,在军中都是声威赫赫,他若能再得武职,确也是不小臂助,可子环如今已是做驸马,外戚不得干政……这……”
王庭和道:“……他不会做辈子驸马。”
王沐泽愣,道:“爹……这话是何意思?”
那就这样吧,今日谈也差不多,王老也辛苦,回家歇息去吧。”
王庭和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行礼谢恩,这才转身退出殿门。
离宫时候,宫中内官十分有眼色替他叫来他那在国子监办差,也刚刚准备回家大儿子王沐泽。
王沐泽上自己家马车,见老爹闭目靠在车厢内壁上,察觉他今日神色不太对头,想到父亲刚从江洛回来,就被皇帝连宣进宫好几日,还以为他是累,正要关心几句,却听父亲王庭和忽然道:“你以后在国子监,少和那些个与太子亲厚之人来往。”
王沐泽微微愣,道:“儿子……儿子也没有和他们如何来往,只是正常寒暄相交罢,儿子知道分寸。”
最后言老夫人还格外有心,又同贺顾叮嘱道:“今日这事,
虽说……他确听闻,长公主殿下和子环,呃……感情似乎不大和睦,但是皇家婚姻,岂是儿戏?只要子环不犯大错,他和长公主婚事,又怎可能轻易废去呢?
王庭和却不答,只抖抖胡子笑笑。
王沐泽又想起事,忽然变色道:“不对……这……这陛下给三殿下铺路,那……那东宫……”
他竟然才想到这层,王老大人抬眸,既嫌弃又心累看看傻乎乎大儿子,终于懒得再点拨他,只懒懒道:“……圣心难测,你只奉旨办差,少掺和夺嫡结党这些事儿,多就不要想,看你想破头……也是想不明白。”
还是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王庭和摇头,道:“最好句话也别多说,你要切记此事。”
王沐泽道:“这……可是今日父亲进宫,陛下说什吗?”
王庭和沉默会,还是把今日他在揽政殿中,天子所言细细给王沐泽复述遍。
王沐泽听完,道:“陛下这是……这是……”
王庭和叹口气,叹道:“有人星夜赴考场,有人辞官归故里啊……代人自有代人事,你说那王公公,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深得上意,他为何不自己邀功固宠,反要给他那小徒弟机会,叫他在陛下跟前出头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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