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顿顿,道:“皇兄亲自来请,臣弟岂敢推辞,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行人这便改换路径,往东宫去,裴昭珩正抬步要走,却发现身边贺顾久久未动,他转头看,就见贺顾脸色有些发白,额角微微有汗。
贺顾神色有异,但并不明显,除非是与他极为亲近之人,外人看不出什端倪。
裴昭珩却眼看出来。
他抬头看看前面太子背影,微微蹙眉转眸回来看着贺顾低声道:“子环,你怎?”
裴昭珩道:“这几日为江洛宣抚使职,朝野上下,争议不休,父皇如今仍是不愿松口,力排众议要前去。”
贺顾心中动,道:“陛下……陛下信任三殿下,这是好事。”
裴昭珩“嗯”声,道:“若最后父皇定下人选确然是,过几日便需得动身……约莫要明年年关前后,才能回来。”
顿顿,又道:“这几日便是在想此事,并非因你之故。”
三殿下性子坦荡磊落,与太子不同,他不是那种会惺惺作态、口是心非安抚人心人,他说没有定然就是没有,贺顾听他不是生自己气,心中这才微微宽,点头认真道:“这机会难得,陛下所托,事关重大,若殿下真能前去……必得把握好。”
:“并未。”
贺顾愣愣。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殿下近日来,神情越来越像瑜儿姐姐。
贺顾道:“那……那就好……”
裴昭珩顿顿,道:“方才在母后面前,子环说好男儿胸怀天下,志在四方。”
贺顾闭闭眼,很快又睁开,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笑,道:“没事,走吧,殿下。”
方才太子已叫他,眼下他便是见太子再难受,再害怕,也不能不去,更不能给三殿下拖后腿。
……且去吧。看看这次,太子又有什新花样。
可就算他这鼓励自己,身体本能、灵魂深处畏惧,却是骗不自己,只是短短片刻功夫,贺顾掌心便已经全是冷汗。
身体几乎是
裴昭珩颔首道:“……自省得。”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个青年爽朗笑声。
“孤听闻今日三弟进宫来给母后请安,还想去芷阳宫堵你,结果硬生生扑个空,这才晓得你竟刚走,三弟怎走这样快,叫孤顿好追,咦?驸马也在,这倒正好。”
贺顾听到这个声音,整个躯体都随之微微僵,喉头发涩,时竟然没法回过头去,还是裴昭珩反应快,转过身朝来人拱手礼,道:“见过皇兄,臣弟与驸马正要出宫,皇兄要寻臣弟,叫宫人通传便是,不必如此麻烦。”
太子朗声笑,道:“孤也是近日新得父皇赐下好茶,听说你进宫,心血来潮,这才起主意,想叫你去那儿坐坐,尝口好茶,正好今日驸马也在,不如同前去?”
贺顾愣。
这话他刚才是说过……但那是陈皇后担心他被瑜儿姐姐个人甩在京中,心中憋闷,关怀他时,他才说来宽慰陈皇后,只是意在告诉岳母他并非等不得瑜儿姐姐,他手上也有别正事在做,叫岳母宽心,别为自己担忧罢。
只是三殿下怎忽然提起这个来?
裴昭珩道:“子环所言,亦是这些年来在金陵,心中所想。”
贺顾微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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