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随从宫人拉开段距离,他才转过头低声对三殿下道:“没什,就是心中有点犯怵。”、
裴昭珩微微蹙眉道:“犯怵?子环是……害怕皇兄?”
这世,贺顾和裴昭珩虽只相处个多月时日,又闹些不大不小尴尬误会,但有三殿下帮他处理家事恩情、又有相交这多时日情谊在,他二人也算得上知己,贺顾知他品性,心中也是信任他,是以并不忌讳、也不拐弯抹角,只低声道:“太子殿下方才是叫您到江洛,手下留情呢……恐怕那边和东宫、陈家都有些关系在,届时殿
但裴昭珩却仍然是那幅无悲无喜、淡漠得没有丝波澜模样,只拱手揖道:“皇兄提点,臣弟记得。”
太子却没轻放过他,他定定看着裴昭珩又问遍,道:“……当真记得?”
裴昭珩道:“臣弟记得。”太子沉默会,他不说话,殿内便片寂然,侍立在侧几个宫女更是大气不敢喘下。
时几乎安静落针可闻。
半晌,太子才笑笑,道:“行,三弟心中有数就好,那孤便不多言。”
条毒蛇当作猎物盯上,太子久久不挪开目光,他也不敢抬头起身,背后渐渐起层冷汗。
正在此刻,裴昭珩却忽然抬步走到贺顾身前,不着痕迹挡住他,贺顾听见三殿下站在他前面,淡淡道:“劳皇兄替臣弟担心,只是臣弟身子已好多,江洛二地离京城也不算远,去趟没什要紧。”
太子这才挪开目光,又恢复那幅春风化雨模样,他朗声笑笑,道:“那就最好,三弟在金陵养病这久,可把母后担心坏,回头叫母后知道,孤光顾着赈灾之事,跟父皇撺掇着叫你又辛苦趟,万累坏身子,孤可怎和母后交差?”
又道:“驸马也起来吧,之前总听闻你是个性子爽朗活泛人,怎孤见你两回,成婚那日、今日、你倒次比次谨慎小心?现下只有咱们三个,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贺顾这才硬挤个笑容,谢恩站起身来。
这才又闲谈起来。
饮过茶,吃两块点心,差不多到时辰,裴昭珩和贺顾才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出东宫,贺顾不由得长出口气,擦擦脑门上汗。
裴昭珩道:“子环方才怎?”
贺顾扭头看看,对他们二人身后跟着排宫人吩咐道:“你们退远些,不必跟这近。”
太子转回目光,看着裴昭珩道:“三弟远行在即,孤有句话,本不该说,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裴昭珩道:“皇兄但说无妨。”
太子顿顿,这才道:“虽说那些个言官不分青红皂白纳谏反对确实讨厌,只是他们说珩弟如今年纪尚轻,这倒也是事实,珩弟此行,需记得……咱们虽然是父皇儿子,身份不比常人,但也不能逞皇子威风、要以大局为重,若有不明白地方,还得虚心学习,行事不要太过操切急躁,伤大局、伤和气。”
“三弟若做宣抚使,那便是钦差,代表着皇家颜面,父皇是仁君,咱们做儿子也该仁和宽厚些,你行事稍稍和缓几分,日后自然有人承这份情,记得你好处。”
太子这话说得已然是十分意味深长,迟钝如贺顾,都咂摸出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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