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三殿下,您可算回来,出大事儿,出大事儿啊!——
北向群山路漫漫。
贺顾骑着马,脑海片空茫,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多久,视野里,只有那落满厚厚积雪、马蹄印斑斑驳驳、望不见尽头官道。
夜太深,路也太黑,官道上驰骋着,只有人马,除贺顾,再也没有旁半个人,半点声音。
胯下马儿飞驰,贺顾听着那马蹄落在雪地上,发出闷闷“噗噗”声,时也有些恍惚。
他心知驸马爷比驴还倔,根本不可能劝回来,眼下他也只能赶紧回公主府去,找人带着衣裳行李去追他。
征野正准备再借匹马,赶紧回公主府去,然而他还没转身,却迎面瞧见行车马朝宫门行来。
裴昭珩原本是来不及,赶在这晚上回京。
赈灾事儿直忙到临近年关,本来也是回不来,可他记挂着宫中孤身人陈皇后,也始终记得临行前,和贺顾说过,要起吃年夜饭承诺。
还是路风雪兼程赶着回来,还好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除夕这夜,顺利抵京。
征野心中不妙预感竟然应验成真,当即大惊失色道:“这怎成,这大半夜,消息也不定是真,您就个人,今儿还穿这样单薄,宗山那远怎……”
只是贺顾显然已经红眼,根本什都听不进去,他没耐心听征野絮叨,只怒喝道:“你让开!”
征野被他吼得吓跳,手里马尾巴也没拽住,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贺顾却已经扬马鞭,双腿狠狠夹马腹,绝尘而去。
征野险些没吓得栽个跟头,还好被后面那个,方才不知道哪家、被他们家驸马爷抢马倒霉小厮扶住,问道:“没事吧?”
征野倒是没事,那马离他颇远,也没踹着他,可他此刻却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急团团转、脑门冒汗、简直是六神无主。
这变故来太快,太猝不及防,太像是场梦。
……怎可能呢?
老天爷让他重生场,让他尝到上辈子从来没尝过……情爱滋味,叫神仙样瑜儿姐姐出现他世界,让他知道什是见倾心、牵肠挂肚,什是非她不可,什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甚至不知多少次在心中发誓,此生
虽说看时辰,除夕宫宴应当已经行半儿,和子环年夜饭……也只剩半。
但裴昭珩掀开车马帘子,刚下马车,抬目便在宫门口,看到个熟悉人影。
他怔怔,道:“……征野?”
征野好容易借到马,拉着马疆正满面着急准备跨上马背,转头就看到他——
当即鼻头酸,简直眼泪都快要下来。
怎办?怎办?
驸马爷就这去,他找谁去?
如今长阳侯府主子就是贺顾,也没人能管他,皇后娘娘刚才那副样子,宫里也闹得人仰马翻,更不好在这个关头去给陛下添乱……
可驸马爷就那去,今日宫宴殿中烧炭火暖和,爷穿也不厚实,可出城往宗山去路向北,天还下着雪,这样冷,怎办?怎办?
征野想来想去,才发现简直求告无门,去叨扰驸马爷外祖父母,言家二老也不合适,他们已经上年纪,征野也怕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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