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空中挂着月亮,似乎格外皎洁、圆满。
贺顾心砰砰跳,虽然路上他们二人什话都没说,他却有种近乎本能直觉和预感,手心都有点湿,却还是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暗道等这样久,好容易今日看着三殿下似乎有那个意思,虽然也不知道他是怎想通,可临到阵前,他可不能怂啊!
毕竟……毕竟人家愿意为他屁股遭殃,对男子来说,这也挺不容易不是?
贺顾边走喉结边滚动,也不知道咽多少口唾沫,鬼使神差,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当初他与裴昭珩,在他家京郊庄子泡温泉时,看到三殿下那皮肤冷白如玉、且肌肉流畅健朗躯体来……
于是贺小侯爷下子更加紧张,不仅如此,浑身上下到处发烫、脸发烫,手心发烫,别处也发烫。
贺顾脑海片空茫,那种奇怪感觉又出现,周遭是喧嚣烦闹、人声鼎沸,可却又好像有另个空间,把他和裴昭珩包裹在其中,所有吵闹、欢笑似乎都再与他们无关,这两个世界被彻底隔离开来。
贺顾眼里只剩下个人。
他衣袖下五指动动,种本能冲动涌上心头——
……想触碰、想亲近、想缠绵悱恻、想耳鬓厮磨。
可这份欲望却也是难言,除贺顾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感同身受。
将,真要有自信、想从军混出个名堂,也不是不能自己从底下开始慢慢往上爬,虽说要辛苦得多,但是也不失为另条路。
贺顾心思却不在庆典上。
夜色笼罩西山草原天幕,河畔篝火跳动、食物香气四溢、欢歌笑语不绝于耳,这场最后狂欢,意味着三年度弓马大会就这样落下帷幕,而贺顾也意识到,回京后接文书调令,他就要启程离京,离开皇帝、太子视野,也要离开三殿下。
离开贺小侯爷那还没捂热乎心上人。
贺顾脚步顿顿,但很快却又动,他有些不由自主,便本能想往御帐和王帐方向去。
还好这是夜里,谁也看不出什来。
……最重要,还是得镇定,镇定!
不能慌张,不能露怯,毕竟当初三殿下还是“长公主”时那夜,他喝
……又或者,也有。
裴昭珩目光在贺顾脸上顿顿,转身离开。
他分明什都没说,贺顾却不知为何从他眼神里读出意思——
三殿下在叫他。贺顾少见聪明回,看着裴昭珩离开背影,他心跳骤然加快,快宛如擂鼓,脚下也鬼使神差跟上去。
穿过人群、篝火,炙烤着肉香味、酒香、还有在草地上躺着,烂醉如泥年轻人们——
他想去找裴昭珩。
然而没抬步走两步,抬眸却在不远处几个摔跤青年人旁边,看到同样顿住脚步玄衣男人。
夜色里光线昏暗,只有篝火是跳动、温暖,篝火照着那面,裴昭珩脸轮廓清晰,五官略显几分疏冷凌厉之色,线条却流畅完美,他深邃眼眸倒映着明灭火光,唇峰清晰漂亮,而另面,却完全笼罩在黑暗里,朦胧不清,被阴翳、未知和不可见包围着。
裴昭珩也在看贺顾。
贺顾对上他目光,时愣住,呼吸微微顿,不知不觉间,便情不自禁放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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