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
倒不是陈皇后不近人情,龙阳话本这种东西,早年她还是闺阁小姐时,打发时间也看过两册,但多半都写哀戚伤感,而且两个人之间情意,也都写得云山雾罩,似有若无,结局也都很憋屈,总是春风度后,两人就要相忘于江湖,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成婚成婚,生孩子生孩子,仿佛之前段情,都只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只是漫长人生中段香艳旧事、不堪回首风流史。
陈皇后并不是很欣赏这种情爱,或者说她不太能理解。
既然这样能割舍就割舍,以后可以过得毫无瓜葛,便说明当初就没几分真情意,便是写书先生妙笔生花,写再香艳再如梦如幻,陈皇后也不能理解。
既然本来就不够喜欢,何必互相耽搁?
不过那时龙阳话本子,动笔者多半都是些或是真好此道、或是附庸风雅文人骚客,这写倒也反映他们心中真实想法——
和他说,珩儿就别再操心。”
裴昭珩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言,正好外殿李嬷嬷已然布好膳,叫宫人通传声,母子二人便出去同用朝食。
饭桌上,陈皇后问句:“顾儿是不是快走?”
裴昭珩应声“嗯”,并没再多言。
陈皇后打量仍然神色淡淡儿子眼,顿顿,半天才补句,道:“……既然顾儿要走,临走前,你也去见他面,替他送个行吧,北地天寒,到时候叫李嬷嬷打点些行装添头,你稍回去,让顾儿临走前带上。”
和男子断袖,不过是时想岔事、走错路,以后总要回归正途,娶妻延嗣。
陈皇后便是受这些老旧龙阳话本影响,潜意识就以为断袖都是这样,嘴上说喜欢,但其实还是图个新鲜,早晚会喜欢回女子。
可是那时顾儿见她时,为珩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平日里恣意爽朗少年郎,也变得小心翼翼,陈皇后能看得出来,不管贺顾以后怎想,但至少在那刻,他对珩儿确然是片真心,不会有假,与书中所写那样浮于表面所谓“断袖之癖”,实则大不相同。
这也是为何那时她没忍心责备顾儿原因。
顾儿做“驸马”,本就是因着宫中内廷私事,连累他,他就算真成断袖,其实也不是他过错。
裴昭珩站起身礼道:“是,儿臣替驸马谢过母后。”
陈皇后见他副公事公办模样,仿佛脑海里对驸马真再没什旁念头,只是尽点礼数罢,忽然就回想起在西山弓马大会上时,他两个在河边腻歪被青珠撞破,顾儿个人来见她,在她对面坐着,那幅局促不安、心中惶惶模样——
陈皇后沉默会,忽然遣退伺候饮食众婢仆,等人都走,单刀直入问句,道:“珩儿,你如今……与顾儿,到底是什关系,又是怎回事?”
陈皇后心中疑惑,也不是没有由来,先前青珠撞见他俩在河边亲昵,回来告诉她,她本只以为是顾儿还没接受“长公主”便是三皇子这事,而珩儿多半也是心软,时不忍拒绝他罢,只是听颜姑娘和她解释,说驸马心智正常,并无不妥,她便也有些不解——
……既然心智正常,明知珩儿也是男子,怎就会生那样念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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