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
只是京中再如何波云诡谲,此刻贺小侯爷天高皇帝远,这些事也都牵连波及不到他,与他无关。
把手头最后桩运粮差事办完,送到下个粮官手上,贺顾便带着人马回昆穹山营地,这次他得几日休假,昆穹山好就好在这里,放在别处这样放大几日闲假,那是想也别想,然而在昆穹山这地方,却是司空见惯。
近日来贺小侯爷也不知道是怎回事,从前他向皮糙肉厚很是经冻,北地天寒雪厚,他只穿里外两件衣裳,也没觉得冷到哪里去。
然而现在也真不知道是怎,眼下才不过早冬、区区十月,他竟就开始觉得天气有点冷,袖口和裤腿空空,忍不住就像加衣添裳,天黑更是困得格外早,他从带来衣裳里特意选件内衬稍厚换上,这才带上征野,动身去趟阳溪。
粮草,上到周将军下到寻常兵士其实都没什危机感,况且这里日子本来也不必有危机感,闲适惬意,整日里大营操练那些兵士十个有九个都是哈欠连天、有气无力,周将军更是人都不怎出现,应操练事宜全部扔给位姓汪偏将——
贺顾虽然做这支运粮小队头头,但这样大氛围里,他若是骤然要改养兵操练模式,且不说他如今刚来,年纪太轻不能服众,若是弄得这支小队日子太过严苛不好过,传出去也未免有些打眼,会叫人多想,便干脆曲线救国,从这百来人里挑出最是年轻力壮、尚存进取心思青壮年出来,新编支小分队。
他上辈子在军营里待久,有些人无需多言,只要站在那里,看眼神便知道这人还有没有心气在、是不是只想混吃等死,所以眼光倒还算准,选出来这拨人,即便操练得严苛些,也轻易不会叫苦连天,比寻常兵油子好带得多。
旁人看也没多说什,则是因为毕竟只有几十个人,动静也不大,二则是贺顾毕竟将门出身,家学渊源,养兵训兵与旁将官不大相同,倒也不稀奇,周将军都没说什,他们自然也就不操心。
昆穹山日子过得舒坦,但汴京城中腥风血雨、番清洗却才刚刚拉开帷幕。
阳溪毕竟是北地小镇,附近又有军营驻扎,无论建筑还是民风都与京城有别,显得干练利落许多,只是北地不像南方到夜里也灯火通明,街市熙攘
虽然远在京外,贺顾也听说京中传出来消息——
江洛那tf误国宋家父子,终于还是被皇帝亲自下旨,宋杭宋宜年父子两个明年开春问斩,男丁流放,女子发往各地教坊司充为官妓——
这样重罚,天子已是雷霆震怒,不留分毫情面,而且也还远远不止如此,很快监司院顺藤摸瓜,在京中和宋氏父子有所牵扯勾连、手脚不干净拿黑心钱,也块被扒拉出来,十二卫亲自出动上门拿人,时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许多大人前日还温香软罗,后日就被送进大狱。
其实大家伙心中都门儿清,如今陛下口个“宋党”,岂不知宋杭当年便是陈家老太爷门生底子,宋宜年这个巡抚位置,这些年也亏得得太子手保举,他更是向唯太子马首是瞻。
皇帝虽然面上并未因此迁怒与东宫,但他心中究竟怎想,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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