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罢便忽地掸衣袍,单膝跪下,脸上虽然滑稽,神色却十分诚恳,显然并非作伪。
贺顾知道老爹贺南丰当初在军营中结交颇广,如今北地不少数得上名号将领,当初都是他在承河做北营将军时手提拔,只是却也从没听他提过竟然与宁家这样北地数数二军门世家有这样层关系,不由得微微怔。
宁四郎见他不答话,以为他不愿意接纳自己,立刻急起来,切切道:“宁四只是想效忠侯爷麾下,并无什旁飞黄腾达妄念,还请侯爷不要赶回去,留在阳溪为侯爷多少帮把手吧!”
贺顾回过神来,立刻去扶宁四郎起来。
人家都这样说,又求主将答允,他也并不是扭捏之人,军营之中这样事也并不少见,若再推三阻四就未免矫情,便道:“既然你愿意,贺某白得个好儿郎,自然高兴很,哪会赶你回去,四公子快快起来。”
喘模样。
宁四郎这样相貌,那腮帮子胡子本来十分相得益彰,此刻刮不但没变得英俊,反而显得有几分滑稽,再衬得他此刻这幅神态,贺顾时没忍住“噗”声笑出来,然而出口立时便觉得不妥,只可惜再想憋回去却也不能。
宁四郎本来路上便心中忐忑,只怕贺侯爷不愿收他,此刻见他这样笑话自己,又尴尬又沮丧,脑袋埋得老低,声不吭,副鹌鹑模样。
贺顾赶忙道:“是冒犯,这便给四公子赔个不是……不过宁四公子怎成这副模样?”
言定野道:“还不都是因为惦记着表哥你!把表哥在京城那人称玉面小贺郎风流事迹与宁四哥说通,他立刻便心向往之,有志于与表哥做样风流公子呢!”
宁浪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不等贺顾扶他便立刻骨碌站起身来,看着贺顾双眼放光道:“多谢侯爷愿意收留,不必再叫什四公子,表字容德,侯爷唤表字便是。”
言定野在旁边见这事成,也露出几分笑意,他这才想起方才事,问道:“对,表哥,方才征野行色匆匆,你这大半夜是叫他去做什?”
贺顾闻言沉默会,心觉他猜想如今还并未落实,还是不贸然告诉言定野比较好,他这表弟年轻冒失、又向沉
贺顾:“……”
言定野不愧是言定野,哪怕已然长成大人模样,又已然身在军营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容不得疏忽促狭地方,他仍然还是像个不着调花花纨绔,开口就让贺顾想抽他。
贺顾道:“四公子当初弓马大会,毕竟是在承河进伍,怎会想到来阳溪找,这边没什战事,四公子有真才实学,又不是混日子,为何不留在承河好好表现,若能博个功绩,岂不比来阳溪这小地方提拔快得多?”
宁四郎却忽然冷不丁抬头瞧着贺顾,他腮帮子紧紧,也不知道在想什,忽道:“那日比武,输给侯爷,就有结交之心,只是弓马大会事务繁琐,不得机会。”
“弓马大会初见时,宁四不晓得侯爷身份与贺家、宁家干系,时孟浪冒犯,回去把这事告诉家太爷,才知晓当初老侯爷对爹救命之恩,如今爹老腿脚不好,宁家绝非枉受恩德不知回报之辈,宁四愿追随侯爷,以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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