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完美不过国储君模样。
他闻言沉默会,也不知道在想什,小太监紧张手心和后背都渗出层薄汗,膝盖几乎软要跪不住,过半天,才好容易听到太子温声问句:“服过就好,母后还在里面吗?她如何?”
这话问就古怪,小太监有些不解。
这……方才皇后娘娘在里面哭成那样,太子殿
还偏偏是赶在这样要命关头。
陛下病情骤然严重至斯,要说与东宫毫无关联,鬼都不会信。
分明年底父子两个还那样和乐融融在揽政殿花园里剪枝谈心,他们虽没听见陛下与太子父子俩都说什,但那日送走太子殿下时,分明还见他双目泛红,副颇为感动仁孝模样,怎如今却狠得下心来,对君父下这样狠手?
那可是……他亲生父亲啊。
陛下除是君,是父,更是个垂垂老矣、日渐佝偻老人,如何太子殿下便能忍得下心来,对父亲下这样狠手?
皇宫,揽政殿。
空旷殿宇内弥漫着股厚重、挥之不去浓浓药味,药草气味虽然并不难闻,可这样时候,这股药味却有着另层含义——
这偌大王朝,十多年来如东升之日,照彻四海、说不二君王,也终于到今天。
如此缠绵病榻,如此垂垂老矣。
老皇帝尚且还在努力支撑着、内殿床榻上断断续续传来他止也止不住剧烈咳嗽,还有尽管陈皇后努力按捺压抑着,却也无法完全掩饰轻轻抽泣声音。
揽政殿宫人们,无不心有戚戚焉。
然而这些事,他们就算是心里再怎不解、再怎愤慨,此时此刻,五司禁军把揽政殿包个水泄不通,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自然是不可能有胆量说出口。
此时此刻,也只有老老实实听命与东宫,掩藏起所有存在感,才有继续活下去希望。
小太监紧张肩膀微微颤抖,却还是强自按耐着惧怕,垂首跪下低声道:“回……回太子殿下话,药……药奴婢们已给陛下服下。”
裴昭元此刻正垂着眸、手捧茶盏端坐着,他坐姿几乎丝不苟,仪容也挑不出点不是,华贵端稳。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年轻力壮儿子显然已经不甘于继续匍匐在君父脚下,有自己想法,也有自己打算和谋划。
揽政殿里片死寂,落针可闻,来往伺候皇帝、送药端水传膳宫人都大气不敢喘口,眼皮子也不敢抬高分,恨不得自己全无任何存在感,好别叫外殿那位,注意到自己——
这位太子殿下,终于撕掉往日温善敦厚面皮,这击便叫年迈君父猝不及防之下全然失去主动权,夜之间,便把君父与母后牢牢地捏在手里,露出藏匿已久獠牙。
若说皇帝身子状况如何,旁人或许不晓得,然而揽政殿里宫人日日在皇帝跟前伺候,眼皮子底下瞧着,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陛下虽有咳症,然而太医院直小心翼翼、精心调养着,院判文太医更是纠集十多名国手给陛下会诊,年底那会分明也说过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咳症只要慢慢养着,别再像以前那样点灯熬油看折子,处理政务,总会好转,何至于这样快就恶化到连地也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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