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转目看他,敛去面上神色,淡淡道:“母后说什?你直说便是,孤不会迁怒与你。”
小太监抖抖,小声道:“娘娘说……她不想见殿下,也当不起殿下这声母后……”
他不继续说,岳怀珉却也明白他意思。
皇帝不醒来,且不说殿下心中担忧,传位诏书没有人写,这才是最为紧要。
岳怀珉以为太子是担心这个,便宽慰他道:“殿下,方才臣还没说完呢,殿下大可不必忧心,这药是陈大人帮着纪统领找太医院人配,再怎也不会出差错,们也去问过,许是他们忙乱之间剂量用稍猛些,但即便如此,顶多这两日,陛下也会清醒。”
太子沉默会,忽然道:“你是说……这药,是舅舅帮着准备?”
岳怀珉不疑有他,坦然答道:“是啊,这几日陈大人那边上下打点,也是费尽心,但愿诸事皆能顺遂,天佑殿……”
…殿下这几日对纪统领气,他本来还在琢磨究竟是为什,眼下才忽下明白过来,想必多半是因为此事——
除夕宫宴那日,那碗送到皇帝案前,至关重要“雪梨汤”,因为要绕过皇帝身边向最是小心谨慎王内官,又要绕过偌大群伺候宫人、侍卫,只能交给纪统领去办。
殿下原意只是叫陛下卧榻半个月,不必伤他身子,然而也不知道是准备汤药太医不靠谱,还是什旁缘由,皇帝喝那汤药这几日却是病情急速恶化,尽管纪统领说那太医再三保证过陛下身子过这半个月便会慢慢好转,然而真见到皇帝缠绵病榻、咳喘不休、连呼气都困难模样,怕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个直生着病老人,能顺利走过这道怎看都凶险至极鬼门关,顺利病愈恢复。
……殿下他,难不成是怪纪统领下手太狠,伤皇上?
可是事到如今,下手是轻是重,又有什分别?
太子完全没听清他下面说什,衣袖下手指却颤颤,时心神有些恍惚。
岳怀珉念叨完,见太子不说话,才发觉自己实在有些太紧张,竟在殿下面前这样絮絮叨叨,别弄殿下也跟着他块忧心才好,正要宽慰,却听太子低声道:“……孤只愿父皇能尽早醒转……不至叫孤成裴家第个弑君弑父皇帝。”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讥诮,便是连岳怀珉这样常年与他相处,时不防竟也没听出来。
正此刻,殿内传话小太监却无声无息挪着小碎步出来。
“回殿下话,皇后娘娘说……说……”
难不成殿下竟还以为,经谋逆逼宫这种事,以后还能和陛下存下几分父子之情?
岳怀珉打量会太子神色,心中有些犹豫,然而踌躇再三,却还是决定开口。
眼下宋家垮,除却陈家,纪统领便是殿下最坚实也最可靠臂膀,这个时候,殿下和纪统领之间,可万不能生什嫌隙啊。
岳怀珉道:“那药,毕竟也不是什要命药,陛下身子定会好转起来,臣知道殿下是片孝心,但纪统领他却也不是故意如此,近些时日琐事繁多……”
太子勾唇笑笑,道:“奉英不必如此紧张,孤并不是责怪伯常,也知道这些时日,你们都辛苦,只是……只是父皇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