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
看，他都似乎不该再这般患得患失。
可若是真要问他自己，子环
心中究竟是否有他？
或者说，子环心中那个，他为之
见钟情、出生入死、博上
性命，九死也无悔人，究竟是他吗？
裴昭珩没办法心安理得骗自己，说得出那个轻描淡写“是”字。
无论是以前那个什都浑忘三皇子，还是如今这个已然恢复两世记忆裴昭珩，都无法自欺欺人，说得出这个“是”字。
……他可是终于回过神？
……他本该是过着平稳安乐日子，有妻有子，有人相爱。
子环性情，旁人观之，只知其外刚，而不知其内柔，他这样人，若是能与个自己也喜欢好女子结为夫妻，定然是生忠贞不渝、善待妻子，珍视家人。
即便子环如今和自己走另外条路，可即便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再远，即便他心中再患得患失，不愿意让子环发现，他本有另条路可走……
那条贺顾没走路，却也不会因为裴昭珩意志而消失，只要贺顾自己某天被人叫住，转头望，便能发现，他随时都可以原路折返，重新走回那条“正常人”该走路。
里那个意中人哪怕只有分毫点滴喜怒哀乐，却能无声无息占据他所有意识，轻易影响他判断和情绪。
贺小侯爷这边千思万绪、心乱如麻，殊不知他这副魂游千里、心不在焉模样，落在裴昭珩眼里，却变个味。
此时此刻，殿中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闻家姑侄二人、与陛下三人身上，却无人留心到恪王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贺顾身上，不曾挪开过。
裴昭珩面上未见分毫异常，但远远看贺顾半晌，衣袖下五指却还是缓缓收紧。
他闭闭目。
即便旁人不知，自己却无法继续自欺欺人。
两世记忆浩如烟海，前世也算九死生、可即便是这些惊心动魄回忆，却也无法叫他能够平静下来，反倒是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便是贺顾笑着把灵玉放在他手中，身形却如消散光雾般被风吹散那幕。
那时分明坐拥天下，却仍然对这个人离去无能为力惊惶感，像是刻进骨髓里，任何个似曾相似画面、动作、或者是“梦中”和贺顾呆过地方，都能轻而易举让他想起来这场几乎挥之不去噩梦。
……然后愈发想把这个人紧紧地抓在手里
这世，若不是因着天家算计……若不是因着这场人为制造“巧合”……
子环也本不该是今日处境。
这些隐秘而阴暗心绪，也早已不是第次被裴昭珩不动声色藏在心底，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渐渐释然，能够把这些心思悄无声息掐灭，可如今却发现……
他还是做不到。
诚然，子环不止次亲口说过喜欢他，他也并不是羞于将情爱宣之于口人，更是为他出生入死，承受男子本不该承受困扰和折磨。
以前，只要这样闭上眼，便能将周遭喧嚣隔绝开来，让这些声音仿佛是自另个时空而来，没有丝半毫能扰乱他思绪。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这屡试不爽精心技巧，头次失灵。
不顶用。
脑海里全是贺顾看着闻天柔时那副怔愣、不可置信神情。
……子环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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