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瞬间呆,这次是真吓傻,险些怀疑是自己眼瘸看错,可再定睛看,那双漂亮眼睛,又何止是眼眶红?
流云灯暖色光愈发把裴昭珩那双桃花眼映水光潋滟,漂亮浅色瞳孔里映着全是贺顾影,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却仿佛是刚刚经番春雨——
贺顾心里简直内疚无以复加,虽他时也想不到三殿下为何如此难过,可平日里自持端文如裴昭珩,他却长本事,竟能惹得人家要落泪,真是…
他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贺顾,沉默半晌,道:“抱歉,是孟浪。”
他虽神态未变,然而贺顾只是看他个眼神,又哪能有不明白?
这下子更内疚,只不过这次内疚原因不再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梦,而是眼前实打实三殿下,他拉过裴昭珩手,有点语无伦次道:“……方才说错话,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刚睡醒,心绪未定,有点……有点……”
裴昭珩却只是垂眸看着他,半晌,忽然低声道:“子环心中……装是谁?”
贺顾怔,时没听懂裴昭珩这前没头后没尾句问究竟是什,呆呆道:“装是谁,……心中自然是只有殿下,都什时候……殿下怎还问这个?”
其实贺顾自显孕像,便明显感觉到自己脾气开始变得有些没耐性,平日里点小处不顺意,换做以前他可能连留心都不会留心到,如今却能搅得憋闷整日。
倒也问过颜之雅,那时颜姑娘也只说孕中心情反复是常事,妇人有孕也是如此,贺顾听,平时便有意按捺自己脾气,收着三分,可今日却不知怎回事,下子只全然将要收着脾气事给忘个干净。
他心中只有股阴云不散般烦闷,和那种挥之不去内疚感,说话竟也忘先过脑子,只闷声道:“玩笑?如今皇上还未处置太子,大局也未定,殿下倒有心情和开这些促狭玩笑,真是无聊!”
只是话出口,贺小侯爷便立刻察觉到不对,心知他这是自己心思乱,脾气才又上来,却要逮着三殿下出气——
可话已出口,时也不知怎补救,只好无言看着裴昭珩,哽在原地。
裴昭珩闻言,沉默许久。
他这副模样,贺顾看心里简直七上八下,直后悔自己方才嘴上没个把门,惹得他伤心,急道:“方才不是有意要凶你,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怎和三殿下解释,他就是揣个孩子脾气变得阴晴不定,时犯邪,这才拿他撒气……
正苦恼着,抬眸却冷不丁发现,灯火下裴昭珩望着他那双漂亮桃花眼,竟然……
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裴昭珩却完全没料想到,贺顾反应竟会这样大。
……难不成如今与他亲近……便真这叫子环不舒服吗?
可此前他们分明也已有肌肤之亲,那时子环虽然不好意思,却从不曾推拒过他……
他脑海里忽然回想起白日揽政殿中,闻家小姐看着子环时,那副情根深种、痴心不改神态和红眼眶。
……仿佛兜头被浇下盆冷水,裴昭珩那原本也被公主府卧房里暖热炭火烧有些微醺意识,便这下子清晰重新恢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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