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贺顾带点东西
又把另个荷包推给贺顾,道:“至于这里头药膏,可以去淤活血,侯爷拿回去用个十天半个月,什疤痕也都消,算是当作卖侯爷赔礼吧。”
她说完,也不等贺顾留她再问,便站起身来告辞,飞快溜烟儿跑。
贺顾拿着那两个小荷包,站在茶厅正门看着颜姑娘离去背影愣怔出神。
他于朝堂上事,虽然嗅觉远不如王二哥敏锐,但方才颜之雅已经那样点拨,就差把话挑明,他仔细想,自然是恍然惊觉,明白皇帝特意将颜之雅召进宫去询问此事用意——
皇帝于贺顾直有提拔之意,再说当初召他入宫、亲赐御临剑、以及太子逼宫、还有那凭空冒出来供他驱策侧承河神武、锐迅二营,这连串事,如今想起来,也不难明白太子要逼宫这事,皇帝早有准备,且愿把宝压在自己身上,足以见得对他重视。
将从老家接出来,又出钱出力帮衬着开医馆、张罗营生,虽说也救侯爷几回,但银子诊金也没少拿,真要论起来,侯爷于有恩,颜之雅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人。”
她说着,推过案上个荷包到贺顾跟前,道:“侯爷,你切切要记住,这个荷包里药丸,可保得你、言家、还有小郡主性命和安稳——”
贺顾听得茫然,捻起那个荷包,纳闷道:“……这是什?”
颜之雅沉默会,道:“这是可保三年之内……小侯爷都再不会有孕药物,侯爷回去打开荷包,里面有张纸条,只要按照在上面写法子服药,便可得安稳。”
贺顾还以为自己听错,好险没从长椅上惊得跌下去,半晌才目瞪口呆道:“什……这……姑娘不是说,再不会有下回吗?”
倘若他日三殿下真能登基为帝,届时与他既有郎舅之亲,又有朋友之谊,且还有勤王、从龙之功、备受先帝看中自己,必得重用——
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正如如今陈家样,尾大必然不掉,皇帝御极天下二十年,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贺顾想便能明白,自己虽是外戚,“长公主”却已逝,要和天家亲厚,受朝廷重用,便只有抱紧三殿下大腿,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才拿捏住他,选他这颗棋子为三殿下所用——
可如今,他和殿下有这层关系,双双是个姑娘也就罢,倘若将来再多个孩子,又不巧不再是个姑娘,届时这孩子双亲都是男子,他究竟姓裴还是姓贺?这天下又究竟是姓裴还是姓贺?
贺顾想及此处,不由得出身冷汗,诚然他敢对天发誓,自己绝无此心,可恐怕此刻在陛下眼中,他却也再不是当初那个没什威胁贺子环——
颜之雅挠挠鼻子,低声嘟哝道:“都说不是实话……那都是忽悠陛下嘛。”
贺顾:“……”
所以颜姑娘给他这荷包里头东西……虽说他是男子,恐怕用药与女人不同些,但其实也和避子汤没什两样吧?
颜之雅道:“这药为何要吃,就不多说,小侯爷不是蠢人,只要仔细想想,便能明白陛下会不会允许贺家再多个你与王爷所出孩子……”
她叹口气,低声道:“真得亏得咱们小郡主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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