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雅低头从袖口里摸出两个绣着月季花小荷包,放在案上,这才抬头看着贺顾认真道:“侯爷,还要多亏你当初亲自去樊阳趟,
贺顾怔,道:“这……你救皇上和娘娘两回,陛下有赏,也是情理之中事……”
颜之雅却摇摇头,道:“不是为着这个。”
方才进来时,颜之雅便说有事要和贺顾商量,是以整个茶厅里只有他们二人,小厮侍婢并未跟着进来,此刻周遭静谧无声,贺顾看着颜之雅眼神,心里忽然没来由咯噔声。
颜之雅沉默回,长叹声,道:“惭愧,恩赏……实是因着卖侯爷,才得来。”
语罢便把昨日进宫,在宫中皇帝问她话,五十转述给贺顾。
颜之雅其人,虽是女子、又年纪轻轻,但在汴京城,莫说是行医这行里,便是在朝堂上下,也是小有名气。
毕竟去年除夕宫宴时,皇后娘娘受惊、命悬线,是她治好,今年年节宫变皇上得那样严重咳症,又是她治好——
倘使她不是个女人,作为个大夫,这样光辉战绩,早也够天家为她开个后门,让她进太医院做个不大不小医官。
可她既是女子,便只能叫人替她惋惜投错胎,呜呼哀哉可惜回。
所以当贺顾知道颜之雅准备推拒皇帝破例、许她进入太医院为官意思时,眼珠子险些没从眼眶里掉下来。
贺顾听完,心跳也不由得快几分,诚然他已从三殿下那里知晓陛下已经知道双双是他生这事,但亲耳听见颜之雅告诉他皇帝是如何逼问她,仍觉得呼吸有些凝滞,背心隐隐起层薄汗。
贺顾沉默会,道:“这……知道颜姑娘和陛下说实话,也是没有办法,姑娘虽然医术过人,毕竟也只是个弱质女流,陛下九五之尊……他要逼问你,姑娘也是迫不得已,贺某不会因此怨怪与姑娘。”
何况皇帝知道这件事,也不是颜姑娘第个捅出去。
颜之雅却又摇摇头,道:“侯爷又错,并没有和陛下说实话。”
贺顾怔然,奇道:“什?”
虽说他也知道颜之雅向是自由散漫惯,想必八成不愿意每天晨昏定省似定点点卯去太医院赴职办差。
……但若只为着这个,放弃这好机会,贺顾实在有些替她可惜,不由苦口婆心劝她道:“皇上意思,姑娘怎也敢推拒?这也太过大胆,万惹得陛下不悦,你个女子,怎……”
颜之雅道:“侯爷不必替担心,皇上和提这事时,就说过倘不愿去,便另给份赏赐,他老人家也不会因此怪罪于个小女子,况且太医院差事,无非就是给宫中贵人们看诊,如今闲在家中,宫中若有什贵人这病、那痛,叫进宫去看,也样去,何必非得再进那劳什子太医院呢?”
贺顾沉吟片刻,道:“这……也是,不过当年你家老太爷官至太医院院判,你若能承继祖业,本也可算段佳话,可你既不愿,皇上也不追究,那便……”
颜之雅却话锋转,忽然放下茶杯,抬目看着贺顾,神色肃穆道:“小侯爷,事就先不必说,你可知今日来见你是为什?陛下又为什要破例重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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