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归想,也并没有做白日梦,最好预期便是贺诚二榜提名,进士出身,毕竟十几岁进士出身,已是很不得,说句万里挑,也决不为过。
但万万没想到,贺诚给他惊喜,却并不止于斯——
贺顾常年习武,自然是目力过人,故而不必如同那些苦读熬坏眼睛儒生们样凑得老近才能看到名次,他眼尖,远远就在高高在前甲前三名单里,清楚看到自家弟弟名字——
甲第三
原因无他,如今他相好恪王殿下掌着议政阁批红大权,又统管着刑、工、吏、礼四部,春闱放榜名次他焉能不知?
只是裴昭珩有心先给贺顾透露,却不料他倒捂耳朵,硬说难得贺诚考这回,还是得他这做兄长,亲自陪着弟弟到承恩寺榜下去看,才像那回事。
裴昭珩听,倒是心思微微动。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当年他与子环“成婚”前,在宗学堂相识,那时贺顾进学便十分用功,后头他与子环相交,更知他虽然出身将门,但于文章治国之道却也有自己见解,只是耽与驸马这层外戚身份无法参加科举。
如今他胞弟科考,子环却这样上心,难道是抱负未平,胸中留憾事缘故?
,毕竟倘若真如那道士所说,珩哥再难“成龙”,岂不是老皇帝将来……终归会有反悔天?
倘若真有那天,他与珩哥……如今是不是便不该再按兵不动,也得硬着头皮,走太子逼宫老路?
贺顾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索性便先听言老夫人提议,去京郊观音庙替诚弟进香祈福,倒也起再寻寻那黄脸道士心思。
损角……再难成龙,这又究竟是什意思?
早春三月,广庭湖畔仍旧是波光粼粼游人如织、春桃才露七分俏,好个风景秀丽、如画如诗,只是哪里又还能寻见那道士影子?
贺顾却并不晓得,后头抱着宝音小姑娘恪王殿下,已然神游天外想那许多有没,完全沉浸在人群喧嚣、兴奋、紧张和期待糅杂情绪里。
他当然紧张——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上辈子他与诚弟兄弟两个,分明是同母所生,他却生不曾知晓诚弟身世。
诚弟分明有才学,前世却埋没世,平白遭受许多本不该他承受苦难,终于重活世,老天有眼,叫珩哥觉察出异常,他这才认回诚弟,颜姑娘又给他治好眼睛——
贺顾当然比谁都希望,贺诚能有与前世截然不同命运。
贺小侯爷抱着闺女,长叹两声,只得惆怅而归。
三日之后,承恩寺下春闱终于放榜——
放榜这样日子,承恩寺榜前自然是人潮涌动、挤个水泄不通,贺顾带着贺诚远远瞧瞧那片黑压压脑壳,不由暗自咂舌,心道这些个读书人,平日瞧着都文弱不堪之乎者也,如今倒是个个都能为着抢个好位置观榜打破头,挤脸红脖子粗,挤完站上好位置,还要假惺惺互相拱手“劳驾”“冒犯”客气来客气去,真是叫人牙酸。
好在他与贺诚兄弟两个,毕竟身上都淌着言家那古怪、说不清缘由天生大力血,是以虽然兄弟俩身板儿瞧着并不起眼,却硬是让他两个硬生生挤到人群前列——
其实贺小侯爷本可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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