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三年来,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守在处,裴昭珩名义上仍是恪王,却已经代行监国储君之责,自然是并不清闲,贺顾又要帮他今天收拾张三、明天收拾李四唱黑脸,两人动辄便能分离长则两月、短则三五天。
所以如今这登基在即分开三日,其实不算什。
可这次却不知为何,分明只是三日,甚至裴昭珩都不曾离开过他视线,每日贺顾都守着他、看着他,只是不曾有单独说话相处机会,贺顾心中却忽然感到种隐隐约约、没来由不安——
而越是这样看着裴昭珩被簇拥着,在
国不可日无君,文武百官催着,内廷内务二司自然是不敢怠慢,登基大典立刻马不停蹄准备起来,短短半个月就把典仪准备停当,新帝登基在即——
自重生以来,贺顾好像就没有天不在盼着这日到来,可如今经千难万险,大大小小周折、担忧,终于要看着裴昭珩走上这万人之上御座,他心里倒忽然平静下来。
甚至平静有些过分。
恍如隔世……
又或者,已是隔世。
都尚且不曾施展。
贺顾对裴昭临究竟是真绝此想,还是打着养精蓄锐、扮猪吃虎主意,实在存几分怀疑之心,只是这三年里,他不着痕迹遣人去跟踪查探过不止回,却不想忠王殿下倒真没做戏,整日吃酒喝茶、偶尔和表妹闻小姐比划比划,耍拳论剑,日子过得倒是快活很,至少比他这个还得没日没夜给裴家卖命假女婿,要快活多——
贺顾头几回得自忠王府回来探子消息,仍是不信,甚至还又高看裴昭临两眼:以为他此次竟如此懂得做戏掩饰,还能觉察到天下轻功最为卓绝、来无影去无踪“螣蛇”卫行踪……
想想也是,毕竟他是闻修明亲外甥,生母闻贵妃将门出身,这人又样也掌过十二卫事,发觉似乎也不稀奇。
贺顾如此想。
……
贺顾身为玄机十二卫统领,乃是天子亲卫之首,自然要全程护卫陪同,且还丁点不能懈怠,不能出点差错——
天还未亮,庆裕宫便已被进进出出宫婢、内官围个水泄不通,王忠禄已自请随着先帝守陵去,曾经小内侍斋儿如今已成内务司新掌事,正压低声音安排着宫人们替裴昭珩洗漱更衣、清点今日帝王要用衣冠袍服、礼器玉冕……
贺顾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
自三日前珩哥从潜邸迁回皇宫,诸事冗杂,贺顾自己也抽不开身去,自然没有机会再单独和他相见。
直到他不死心亲自去忠王府蹲近半个月房顶,这才不得不承认……
忠王殿下如今,确确,并不是心机深沉、暗怀鬼胎,他确绝和弟弟相争心,在快快乐乐过他富贵王爷逍遥日子。
……也真不知为何前世,此人却非要和太子斗个你死活,弄得贺顾为收拾他也大费周章。
事至如今,忠王既无相争之心,传位诏书又是在众位文武重臣有目共睹之下宣召,自然是彻底尘埃落定——
光化二十六年七月初七,帝崩,皇三子恪王裴昭珩承位,追谥先帝曰穆宗文徽仁皇帝,王公大臣持服二十七日释服,禁绝歌舞,不得饮宴,庶民走卒则婚嫁不禁,勿用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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