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门前小侍卫本来瞌睡还有些没清醒,转头眼前便忽然多个大活人,而且不是别人,恰是他那满面沉肃,传闻中虽然年轻,却十分不好相与顶头上司,霎时吓得白张小脸。
“统、统领,您怎……”
贺统领睁眼说瞎话,义正言辞教训道:“奉旨入宫面圣,你们怎竟敢如此懈怠?宫门换防也不注意着些,方才直挺挺走进来,竟无人察觉,成何体统?这大内防卫,岂不是形同虚设?”
小侍卫闻言,立时羞惭低下头,道:“是卑职……卑职方才实在是太困,所以就没忍住,时没瞧见……”
贺顾道:“下回注意啊。”
心想事成玉里前世裴昭珩模样还历历在目,贺顾只要想到那样人生,其实是裴昭珩真实经历过前世,便觉得窒息,他实在不想因自己缘故,再叫裴昭珩替他为难。
所以今日摸回揽政殿来,翻窗见面,便是赤裸裸,不带任何掩饰、近乎索求吻,他感受着这人气息,遍又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贺子环,够,够,你也该知足。
——所以当裴昭珩跟他再次承诺,说即便今日登基,他二人还是如往昔时,贺顾也并没再多问什,只是笑着应。
他抬头啄啄裴昭珩唇角。
皇帝似乎是叫宫人侍奉着沐浴过,身上带着几分透着湿意芬芳花草香气——
被折腾夜,事时,险些没能从御案上直起腰来。
等到云歇雨停,外头已然是蝉鸣簌簌,月上中天。
贺顾要走,裴昭珩却不让他走,只是他终归倔不过贺顾,最后也只得妥协。
裴昭珩大约是看出白日里贺顾有心事,也猜到是什缘由,贺顾临走前,又再三和他说几次白日在庆裕宫时说过话,神色十分认真,不似作伪。
贺顾听,却只是面上扯着嘴角傻笑会,其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太当回事。
语罢便大喇喇扬长而去。
小侍卫在晨风中懵会,心道这就完?统
……这味道很好闻,可贺顾却觉得不太熟悉。
清晨天光将亮,他没等裴昭珩醒来,便自己从榻上摸起来,又悄无声息穿好衣裳溜出揽政殿——
宫里何处有防卫关卡,哪里侍卫多、哪里侍卫少、又是何时巡到何处,没人比他更清楚,贺顾也没费什力气,更没惊动任何人,便溜到太和门口。
天光乍破。
直等到侍卫打开宫门,他才趁他们换防转身空隙,恰到好处冒出来。
或者说是,没太当真。
倒也不是贺顾不信珩哥,只是他今日在片伸手不见五指、乌漆麻黑摸回揽政殿路上,便已经想清楚——
如今要面对事,他本早该意识到会发生,早该做好心理准备,人不能贪得无厌、不知餍足,老天让他遇见珩哥、前世承他恩、重生回,已是悲天悯人,他贺顾也该知足。
诚然他与珩哥二人两心相许,也曾经互相承诺过终生不娶,再不瞧旁女子之类话,可今日这场登基大典,贺顾跟在裴昭珩身畔,瞧着底下乌泱泱望不见尽头虔诚叩拜朝臣、听着山呼万岁声音潮水样涌来,贺顾却忽然恍然惊醒——
万里江山,臣民浩浩,担着这肩重担,要随心所欲,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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