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如今众人既都知晓他不愿选秀立后,时倒也没人再敢强逼他什。
所有这切,都在贺顾预料之内,他猜到百官必不会眼睁睁瞧着裴昭珩不立后,也猜到他必不会轻易妥协——
他愿意为自己如此,贺顾当然是窝心,但贺顾心底却仍是觉得,日两日,也就罢,长此以往,十年八年,珩哥总会有厌倦疲累时候。
他告诉自己,倘若真有那天,珩哥真扛不住
只是大臣们积极,年轻皇帝却很不给面子,不仅在朝会上沉着脸把折子摔,又将叫他赶紧娶媳妇大小*员数落遍,说尽管先帝悯慈,为国朝江山社稷考量,只要他们持服二十七日释服,然则先帝尸骨未寒,他们便要他欢天喜地选秀,成什体统?可又还有分半分良心?
于是上奏言官、跟着附和虾兵蟹将、便没个幸免,统统给扣个不忠不孝名头,被打发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去。
本来还有人见劝不动皇帝,打算上芷阳宫去请太后劝皇帝,毕竟众所周知,皇帝对生母陈太后向孝顺,想必也是愿意听她劝谏,只不想此番皇帝对催婚事,反应竟然这样大,这通杀鸡儆猴意思,再明显不过,顿时再没人敢冒死去捋年轻新帝虎须。
毕竟大家也都目睹着,这位新皇虽然年轻,可登基之前,便已监国三年,他与昔日废太子、和故去先皇帝都不同,绝非讲究什仁和宽厚、无为中庸、垂衣而治老好人。
短短三年里,在他手上垮台所谓老臣,便不止个两个,皇帝瞧着年轻,当年未曾理政时又对君父对兄长们孝顺宽厚,却不知怎,到上朝堂,整顿吏治时,便好似变个人,既有纲断魄力,说不二,脾性又极雷厉风行,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虽然才是二十来岁年纪,却丁点不好糊弄,万不是个好相与主君。
领不罚他吗?
可直到他再也瞧不见宫门外贺统领背影,这才恍然惊觉——
不对啊!
统领不是说他是来入宫面圣吗,怎走?
而且瞧他身上穿,不是重要礼庆场合,才需得穿着金赤玉蟒袍吗?
先帝在时,国库便早有亏空,虽然面上瞧着还是片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但其实内里依然悄无声息腐烂大片——
若不是三年前还是恪王新帝开始监国,这片腐烂无疑会继续蔓延下去。
三年吏治整顿下来,国库亏空终于是慢慢填上口子,开始见点盈余,只是百官对恪王心中却早已存几分畏惧之心——
这位新君,向是个混不吝,瞧着片光风霁月、君子如玉,办起事来却丁点情面不留,打蛇便打七寸,从来不在意是否有人在背后说他不通世故人情、不守官场法度,酷厉古板,也似乎丝毫不在乎百年之后,史书如何论断己身。
他似乎只在乎,做究竟是不是自己认定对事。
登基大典不是已经过日?
小侍卫十分摸不着头脑——
不出贺顾所料。
新君登基还不到个月,大臣们便在朝会上催七八回,明示暗示着后位虚悬,宫中个嫔妃也无,实在不像话,天子打光棍,成何体统?
且新君膝下又无子半女,也是时候该广征秀女,为皇家绵延香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