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道:“怎?”
贺诚吭哧吭哧憋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始竹筒倒豆子般道:“大哥未免也太过草率,今日这八百里加急才到,北地战事情况尚且未明,况且,连闻伯爷那样老将都,你,你……”
说着顿住长长叹口气,压低三分声音道:“唉!这样大事,你怎也不和商量商量?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也不知道,不对……连皇上……大哥也没提前知会吧?你今日当着百官面请缨,叫皇上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允,这岂不是逼迫皇上?就算大哥和皇上……”
贺顾宽慰道:“好好,心中自有主意,皇上那边会去说,诚弟不必替担心。”
贺诚抬眸看他两眼,腮帮子鼓两鼓,始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也不知心中在琢磨什。
贺顾记忆中前世这场战事,来并没有这样快,此生却不知怎提前,大约他和珩哥这两只蝴蝶翅膀,还是悄悄扇动着改变这个世界原本走向和脉络——
只是前世北地战事爆发时,太子正忙着扫除障碍异己和裴昭临内斗,正是最紧要关头,北地战事便没有得到第时间妥善处置,而是拖再拖,等到二王争储终于结束,武灵府边境七城已然不知成什生灵涂炭样子,七城沦陷有二,彼时再想要夺回失地重振国威,已然是为时已晚,难上加难。
昔日太平边域沦落至此,那时贺顾自然也心知肚明,这是北戎人知晓大越朝中老皇帝病弱,两个皇子则正忙于内斗、针锋相对,时半会顾不上他们,才敢这样放肆、而再再而三试探,乃至到最后无所顾忌,贺顾身为帮着太子内斗罪魁祸首,心中对北地百姓自然不是没有愧意,只是后来他主动请缨北上,裴昭元却都按下不允。
前尘旧事虽已如过往云烟,但今生既有机会让贺顾重补上心中这份缺憾和愧疚,他自然不想错过,这才会在朝会上按捺不住,毛遂自荐。
自上回救驾受回伤后,虽然裴昭珩不说,但贺顾还是有意无意能隐隐感觉到,裴昭珩变得极紧张,轻易不肯再让他涉险,这三年来,他这十二卫统领看着虽威风凛凛,南来北往替新帝处置这个、清理那个,其实只有贺顾心里清楚,裴昭珩愿意交到他手上这些差事,都是那头他先叫人打点过确认妥善危险不大。
贺顾有心安抚他,笑得阳光灿烂:“事,自省得,诚
裴昭珩愿意这样待他好,贺顾也不是不知好歹人,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所以从来只默默受着这份好,没说过半个字不是——
既然心知肚明珩哥待他好,贺顾自然也猜得到他多半并不愿让自己去淌北戎战乱这淌浑水,但却还是放不下心中执念——
不想当着文武百官面,珩哥却竟然允。
意外人不止贺顾个,朝会甫散,从英鸾殿出宫汉白玉石阶上便有三三两两远远瞧着他低声议论朝臣,也不知是在说些什,贺顾见也只是微微扬唇角,并没怎放在心上,由他们去。
倒是贺诚出英鸾殿,便憋红张脸远远瞪着他,只等行半柱香功夫,路上渐渐稀疏人少,才拱到贺顾身边,拧着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闷闷道:“大哥,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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