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道:“该出宫……”
后头话还未出口,便感觉到发带被什东西扯,松散开来滑落在他颊畔。
陈皇后道:“……也还好在珩儿上心,你瞧他故意把近日这些事叫知道,便是有心要替顾儿出头,只是这样下去,毕竟也不是长久办法,中宫无后,朝臣必不能罢休,如今是有北地战事来,他们才不得不歇歇,等到战事,真不知又要怎闹。”
李嬷嬷却忽然摇摇头,道:“娘娘,您真觉得这些流言,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传开,此事里头没有猫腻?”
陈皇后愣,道:“……你意思是说,是珩儿他……”
李嬷嬷却只笑笑,低声道:“太后娘娘,老奴瞧着倒觉得,咱们皇上心里明镜儿似呢,他有自己打算。”——
贺顾和裴昭珩齐出芷阳宫,行在宫道上,两相无言,进御花园灌木从径里,却无声越行越近。
伯爷,如今也只有臣,臣不敢推辞。”
裴昭珩在旁边听这话,并没说什,只是双桃花眼静静地注视着贺顾,放在膝上修长五指微微动动。
陈皇后道:“珩儿信你,本宫自然也信你,只是你如今就要出京,这些日子朝野上下风言风语却传愈发邪乎,实在可恶,本宫也听耳朵,朝臣便罢,那些个碎嘴子嚼舌根命妇,几个出头闹得凶,本宫前日已传她们进宫,敲打过,内闱私事,谅她们以后也不敢再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贺顾愣,却不想原来陈皇后要见他是为此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站起身拱手谢恩。
陈皇后叮嘱他几句这次北上定要小心,又关怀几句,这才罢,大约是也上年纪,下完棋便肉眼可见犯起懒来,话说完便打发他两个道回去,自己让李嬷嬷扶着到贵妃榻上闭目小憩去。
斋公公也是人精中人精,带着众宫人跟在他二人背后,脚步却越行越慢,最后足足隔二十来步远,只有他两人齐进入花丛身处。
早冬空气有些凉,但并不冷刺骨,可是贺顾被裴昭珩手顺着微微敞开前襟碰到腰腹时,还是被凉打个寒噤,身体也稍稍缩缩。
他此刻背着裴昭珩,也看不见对方脸上表情,只感觉到那指尖微凉手,即便察觉到他瑟缩,也并没有停下来,贺顾闭闭目往后仰仰靠在他怀里,微微有些颤抖着低叹声:“……皇上,这是御花园……咱们还是回去吧。”
裴昭珩在他耳边低声道:“回哪里去?”
“……子环喜欢朕寝宫吗?还是去庆裕宫?”
等瞧着皇帝和贺顾身影离开宫门,陈皇后才缓缓睁开眼瞧着宫门方向叹口气。
李嬷嬷边把炭火炉子挪离贵妃榻近些,边低声道:“娘娘实在是替皇上和贺统领费心。”
陈皇后边伸手烤烤火,边叹道:“顾儿这孩子,虽然瞧着性子爽快,心里其实却想比谁都多,这样不好,不好呀。”
陈皇后扪心自问,她自己想那样少,临到末都不快活,何况如顾儿这般,想得又那样多呢?
李嬷嬷道:“娘娘该做也都做,皇上和贺统领事,皇上心中自有主意,娘娘也不必太过忧虑,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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