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还是没犟过裴昭珩,在揽政殿留宿夜,第二日天亮,才悄无声息回公主府去。
李秋山办事妥贴,短短日功夫,已经把兵马粮饷安排妥当,贺顾换身玄银色甲胄,又在城门前和此次随他前往北地增补将士饮誓师酒摔杯,这才浩浩汤汤带着人马动身出发离京。
此次皇帝派他暂代北营将军,兵部又选几个偏将做副手随行,贺顾瞧遍,除几个以前就跟着他,其余都是去年弓马大会新选出好苗子,有个还是他当时陪着裴昭珩亲自眼挑中,年纪虽小,却很有几分本事,意气飞扬,拿台擂主不算,又在弓马大比上大出风头。
这小子名叫宗凌,十八岁年纪,金陵人氏,家中本是书香门第,但他没什读书天赋,也志不在此,便瞒着长辈偷偷去参加弓马大会。
贺顾当初见宗凌,便觉亲切,无他,贺顾觉得这小子实在很像年轻时自己,尤其是前世那个心高气傲、不可世、整日想着出人头地自己——
裴昭珩道:“子环如今倒宽宏大量起来。”
贺顾哼声,道:“又不是什小肚鸡肠妒妇,干嘛冲人家姑娘撒气?”
说完却又忽然觉察到不对,赶忙改口道:“……不对,是妒夫。”
裴昭珩道:“子环说是什,就是什。”
贺顾:“……”
裴昭珩道:“不急在这刻,应军务,朕已吩咐李秋山替你打点,等都妥当打点好,明日再动身。”
他语气淡淡,贺顾嗓子眼里却抑制不住冒出声低哼,正此刻,却恰好听见花园那头传来几声女子莺莺燕语和欢笑声。
贺顾微微怔,嗓子眼动静立刻被强憋着咽回去。
……寻常宫婢必不可能有这样大胆子在御花园里这大动静玩闹,先帝嫔妃,和闻贵太妃进慈佳堂,也都性子稳重,肯定不是她们。
他没动静,那头裴昭珩很快觉察到,低声道:“……是前些日子几个西域小邦送来舞女,时还未打发,内务司只好安排在丛秀宫,并未见过她们。”
年轻真好啊!
他本能对这个少年偏将很多几分青眼,路上行军之余,也忍不住指点他几回骑射与和北戎人格斗技巧。
只是宗凌年轻气盛,却仿佛并不怎听得进去,没两日,贺顾便隐约觉察到他对自己似乎有些阳奉阴违,言谈间神情也有些古怪,便猜到宗凌多半是听过京中那些流言,心中还不定怎看他这个皇帝“枕边人”。
他倒也并不和个少年人置气,只是笑之,也
贺顾:“要出宫!”
裴昭珩道:“今日留在宫中吧,明日再走,送你出京。”
贺顾道:“……你还嫌被言官骂得不够吗?”
裴昭珩正色道:“朕送朕北营将军出京,事关北地战事,他们有什可说?”
贺顾:“……”
贺顾喉结滚滚,道:“不必和解释。”
裴昭珩把他扭过来,看着他眼睛道:“……口是心非。”
贺顾:“……”
裴昭珩道:“今日回去就叫斋儿把她们打发出宫。”
贺顾顿顿,还是没忍住道:“……倒也不必这样急,她们既是西域来,人生地不熟,打发走叫人家怎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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