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晨光把佩刀上乌黑血迹擦遍,缓口气,正要问身边宗凌和宁四郎城西城南残局收拾好没有,转头却忽然发现只有个宁四郎,宗凌却已然无影无踪,不知去何处。
贺顾愣,道:“宗凌呢?”
宁四郎胳膊上挨刀,正在撕裤腿上步料下来简单包扎伤口,闻言呲牙咧嘴道:“小宗?天亮前还看见他。”
又转头四处张望圈,奇道:“真是怪,就这会,人呢?”
贺顾忽道:“你看他牵马吗?”
不再自作多情去教他什。
前世北地戎患久矣,朝廷也并不是没有出兵想解决过,但那时太子和裴昭临内斗便耗去大越朝半数兵力,再加之选将不合宜,北上兵马也非精锐之师,北戎还有布丹草原上盟友,自然是如虎添翼,几次交锋都把大越朝援军干稀碎,武灵府也就渐渐成长在国朝北地颗烂牙,拔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大约是这世,有前头替秋戎部收服布丹草原二部缘故,北戎少两个盟友,再加之内患已无,虽然国库还有先帝朝时留下亏空在,但政局安稳,皇帝又力支撑北地战事,贺顾自打出征到打完这场仗,从头到尾几乎没遇到点内碍,粮丰马壮,要什有什,自然可以摒除切杂念,也不必再猜测君上心意,能心抛到带兵打仗上去。
自贺顾抵达承河,不到个月,便大破宗山灵河关,收回武灵府城,北戎已对这位援将心生惧意,后头个月也不再如初时那般有战必应,只是剩下那未收回城,偏偏又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于是便拖再拖,始终悬而不决。
虽说只要围城,他们便总有弹尽粮绝日,但贺顾心知北戎人凶狠,他们弹尽粮绝,城中百姓必不可能讨得好去,只会因此被迁怒屠戮,甚至更凄惨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就算破城,得到也只是座死城,那又有何意义?
宁四郎道:“牵牵,还纳闷他牵马做什呢,咱这还没打扫完战场,也不知道他要上哪去……问他他也不说,不是说吧,嘿,京城来少爷们就是傲啊,说个话都老是对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对将军这小子都这样,您说这小子欠收拾不是?”
贺顾来回踱两步,忽然怒道:“……该死,这臭小子肯定是去追穆达,不是跟他说过,不许去追他们吗!”
又转
自然是急嘴上长燎泡。
他要强攻,不愿再等,旁人也劝不住,最后是柳见山提主意,用神武营火炮试试破城门。
柳见山和言定野在承河大营待三年,他两如今个管着神武营个管着锐迅营,贺顾前世和柳见山相交,心知他不是冒冒失失之人,若是没有把握,必不会主动提这个法子,且神武营是他管着,火炮能不能用,怎用,柳见山是最清楚——
新帝继位承平元年二月,北营将军贺顾率承河大营攻破武灵府陷落最后城雁陵,两军交锋两日两夜,火影刀光不绝,北戎人死伤惨重,城破,北戎汗王穆达则趁夜被亲兵护送,冲破援军,逃离雁陵。
第三日晨光初破,天际绽放出抹绯色霞光,这场战事终于告段落,两日两夜厮杀,便是铁打身子如贺顾,也觉疲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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