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这股剧痛福,贺顾虽仍然睁不开眼,嗓音干涩,但好歹能说出话来,他语音极低,喘两口气才在那人耳边道:“……快走,雪原那边……有北戎人要追上来……看好穆达,再不能出纰漏,否则拿你……拿你是问……”——
雁陵,承河大营驻军帅帐。
穆达那刀毒实在古怪,宁浪征野等人带着贺顾率队回到雁陵,连三个军医看过,都是束手无策,只相顾默然叹气摇头,看征野心中愈发焦躁。
本以为刀上是什剧毒,可五日过去,将军却仍然好好活着,他们只喂得进去些清水,尽管如此,贺将军却也已然与活死人无异,在榻上躺着毫无知觉,怎叫也没有点回应,许是征野心理作用,越瞧越觉得他家侯爷已然出气多进气少,急简直如同热锅上蚂蚁。
他问旁边垂首沉默不言宗凌道:“你那日真听到侯爷昏迷过去以后,又说话吗?”
半明半寐朦胧中,贺顾脑海里却忽然想明白方才追进天月峡时,他心中微觉有些古怪原因——
穆达好容易才逃出生天,就算他身边亲兵个个悍勇精锐,可又怎敢赌他们就定会穷寇不追?
旦被追上,落进贺顾手中,那穆达便可算再无生路,天月峡这地方傻子也能想到是从雁陵回到瀚海雪原最快路径,穆达能想到,他们自然也能想到,他却还敢走峡,难道就不怕个不好,真被追上捉回去吗?
穆达被擒,北戎人便群龙无首,与次进犯不成落败而归后果,严重性不可同日而语。
但穆达还是走天月峡,这便只能说明,他心中有把握能从天月峡全身而退,天月峡另头,多半已有北戎人援兵朝着这边来,只是穆达大约也没想到,他多半原是十拿九稳想着,只要越朝将军不敢只身前来,还要清点人马带上部下追他,便脚程累赘,怎也追不上,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宗凌这个程咬金,拖住他们,招不慎,落入援军埋伏,就是再后悔也没用。
宗凌也不知是焦心,还是好几天没怎喝过水,嘴唇干全起皮,沉默半晌才道:“……真,但将军只说北戎人有伏,要追上来,叫们快走,再没说别。”
他答话,征野便来气,只瞧着便恨不得给他两拳,但他跟着贺顾这许多年,终究心里还是不愿违逆贺顾意思,宗凌既然
穆达……他必然是想拖,拖到那头北戎人援军来,他便还有线生机,所以方才才会始终不动声色,直到看到情势再无挽回余地,才忽然,bao起伤人。
贺顾想明白这层关窍,然而身上却已经愈发酸痛,眼皮也好像重逾千斤,他想要开口说话提醒宁浪征野,让他们赶紧动身离开,喉咙口却好像压块巨石,怎也发不出声。
只在片混沌之中,隐约感觉到好像被什人背上肩背。
颠簸,贺顾合上眼皮底下,瞳仁便又稍稍动,精神也微振,他实在害怕自己真昏睡过去,宁浪和征野他们误事,便狠下心来在舌尖狠狠咬口,立时感觉到股剧痛从舌尖钻心而来,直击肺腑,几乎疼得他从天灵感往下全身都打个哆嗦——
背着他人似乎察觉到他异常,惊喜叫声:“将军,你还清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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