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道:“朕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逆圣意,征野和柳见山便上去帮忙扶住贺顾,又端来碗水,硬着把那颗丹药给贺顾塞下去。
裴昭珩见贺顾确把那颗丹药吞下去,这才叫征野宁浪退下去,亲自放下他。
“谁是宗凌?”
宗凌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此刻听见皇帝竟然叫自己名讳,才微微怔——
他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征野,道:“……药呢?”
征野愣:“啊?”
裴昭珩道:“朕问你,你方才说,那或许能救子环丹药呢?”
征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那颗又被他放进小瓷瓶莹白丹药,连瓶带药块递上去,道:“回……回皇上话,药在这里。”
又忍不住提醒道:“这……这药是个野道士卖给侯爷舅母,末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药,会不会也有毒,又能不能解毒……”
,却始终没斟酌出更委婉说辞,最后只憋出来句声如蚊讷:“怕……怕是不好救。”
于治病救人上,颜之雅有多实诚几乎是尽人皆知,竟然连她都这样说,莫说是征野宁浪不约而同眼前黑,裴昭珩都感觉到手心阵冰凉,前行几步道:“……你说什?”
颜之雅犹豫片刻,道:“要是早来两天,或许还能试,可这都五日过去,虽然侯爷体质特殊,似乎十分耐毒,可方才瞧过,这毒却也已蔓延他全身,如今别说是,就算华佗再世,恐怕也没办法……”
皇帝不说话,营帐里便片寂然,众人各怀心思。
……贺将军受伤,新君竟然能为他微服北上亲自带上大夫来看他,这样情谊,寻常挚友恐怕都难做到,若说他两个只是君臣之谊,但凡今日在这帐子里亲眼见到皇帝出现在这里,只要长个脑子,那便怎也不可能相信。
他往日总盼着有朝日自己崭露头角,能叫坐镇京城天子注意到他,可今日真等到天子亲口叫他名讳,宗凌却只觉得整个心都好像被揪着落到胃里,除沮丧和茫然,再没有别情绪。
“末将……末将宗凌,叩见陛下。”
裴昭珩淡淡垂目看着跪在下面宗凌,道:“朕记得你,今年弓马大会,你也算大出风头。”
宗凌闻言,谦虚也不是,应更不是,只是锯嘴葫芦般跪在下面,没有吭声。
“朕也记得,当初你想选入
裴昭珩顿顿,道:“个野道士?”
征野点点头:“不错,是个瘦巴巴黄脸,长得像个黄鼠狼似野道士。”
他说完,犹豫着此刻营帐里这多人,实在不方便提醒皇帝,那道士以前成功预言过侯爷体质特殊能生孩子这件事,时十分纠结,却听裴昭珩道:“把子环扶起来。”
征野愣,抬眸却见皇帝已经坐到榻边。
“皇上,这药……”
……只是眼下,大家却也没功夫再去细想他二人那传满城风雨风流韵事,帐中片死寂,只有榻上躺着贺顾十分缓慢、却又有些费力呼吸声,格外清晰。
裴昭珩道:“还有多久?”
颜之雅这次倒立刻听出来他在问什,犹疑片刻,还是道:“约莫明日天明,搞不好就会毒发。”
裴昭珩道:“真没有办法?”
颜之雅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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