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没搭理他,只往宗凌营中去,宗凌修养营帐离他帅帐不远,撩开帐帘,浓烈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榻上趴着个人,听见有人来立时抬起头来,见到来人是谁,顿时激动起来,磕磕巴巴道:“将……将军……你来……”
贺顾见他竟还想动弹,皱眉道:“行,别动,你还想再多躺半年是不是?”
宗凌闻言,这才消停,也不扳动,涨红着脸道:“不……不是,……是有话想和将军说。”
贺顾道:“这不是来?你有什话,说吧。”
宗凌却不言语,只看看后头跟着贺顾两个亲兵,和那个照看他兵士,表情有些为难,贺顾看明白他心思,暗叹口气,心道少年人脸皮还挺薄,这会子知道害臊,便侧过头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
如贺顾,这回也终于咂摸出点不对来……
贺顾站在案前捏着那封书信,脸色时而憋得片酱紫,时而又有些泛红,也不知过多久,才把那封书信塞回专放和裴昭珩通信木匣子里。
外头传来亲兵小心翼翼声音:“将……将军……?”
贺顾从愣怔里回过神来,走到门前道:“怎,找何事?”
亲兵见他又出来,赶忙跪下道:“将军,宗凌醒,死活赖着照看他人,叫人来传信,说想见您面。”
等那三人依言退出营帐去,又落帘子,贺顾才道:“好,此刻只有你二人,你有什想说就说吧。”
宗凌看着他沉默会,过半晌,却不知怎地渐渐红眼眶,抬起头来看着贺顾,蚊子哼哼般小声道:“昨日,宁大哥和言大哥来看,已把那日……那日事告诉……宗凌年少无知,狂悖自负,往日屡屡对将军无礼,将军却不计前嫌,两次救性命,又愿意再给宗凌个机会,此恩……此恩有如再造,宗凌今生绝不敢相忘,日后……日后定当肝脑涂地,报答将军恩情……”
看那日行刑时宗凌反应,贺顾便已经猜出这孩子大约是已经扳回来,只是他虽有心理准备,也着实没想到竟然扳正这样彻底,听宗凌这番掏心掏肺、涕泗横流自白,倒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贺顾无言半天,才正色道:“好,咱们行伍中人,这些肉麻话很不必多说,你自己心中记得教训就好,这辈子都要以此为诫,不用你报答什,救你也只是因为你是个可造之材。”
“前朝废太子谋逆,闹得腥风血雨,许多武将文臣,牵涉其中,处决处决、不用不用,陛下登基未久,如今手下正是无人可用之际,否则个北戎进犯,也不必赶鸭子
贺顾转头去看,果然见到个兵士杵在帐前,见他出来面色有些局促不安,想必多半是受命这两日照看宗凌,也不知这小子给人家塞多少好处,竟肯亲自为他到帅帐来求人。
贺顾道:“宗凌怎样?”
那兵士闻言,赶忙道:“回将军话,人早醒,伤势也已好多,们每日仔细给上着药,虽说还下不来床,倒整日赖着小人们要见将军,小人也是被他烦没办法,这才……”
贺顾道:“走吧。”
那兵士本没抱什希望,大约是也觉得天都黑,将军怎会肯去见那姓宗小白脸,却没想到他倒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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