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承听得无语,半晌才哽道:“……咱们这位陛下是谁儿子你还不知道吗,演戏那还能差得去?你只看前几日,他说去雁陵就去雁陵,难道还猜不出……”
说到此处,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老友无奈相视眼,不约而同叹口气,继续往出宫路上去——
龚昀却转头看看他,显然有点迷惑老友拱他作甚,那头正站在书柜前翻找东西裴昭珩,却已觉出这边异常,转身看他们眼,疑道:“龚老、余老可是还有什要与朕说?”
余亦承连忙道:“回陛下话,并无。”
“那二位这是……”
龚昀似乎有些茫然,转头看看那边还站在殿下纹丝不动贺顾,道:“贺将军不走……”
余亦承:“……”
方才问他们话,好像也别有深意,这大费周章,到底是……
贺顾闭嘴,那头余亦承却似乎仍然没想出答案来,半天才憋出来句:“这……不知此事,皇上可否交由兵部,让诸位臣工们议议?如此,除却驸马,也好仔细给此次武灵府战乱有功将士们论功行赏……”
裴昭珩却没出声,也不知在想什,半晌,他才幽幽道:“……余老,以后不必再叫子环什驸马,皇姐已逝多年,总这般提及驸马不驸马,倒戳他伤心事。”
贺顾:“……”
余亦承愣愣,讷讷道:“这……这倒是老臣思虑不周,陛下提点是,老臣记住。”
裴昭珩明白过来,倒也不尴尬,只微微笑道:“二位自去便是,朕还有话要留子环单独说。”
贺顾:“……”
他此言出,龚昀就是再迟钝自然也明白过来,立时脸色僵,这才叫余亦承半拖半拽给拉出揽政殿。
等离开揽政殿,直走出御苑花园里鹅卵石小径。左近无人,余亦承才忍不住低声道:“……元夫,你今日究竟是怎回事?方才是真犯迷糊,还是和皇上犯轴?你说你……就算你不愿见皇上与贺侯爷……也不该这样当面给皇上和侯爷难堪啊,你这不是拆皇上台吗,万陛下觉得你这是倚老卖老,你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龚昀叹道:“是大意,幸而皇上胸怀宽广,方才瞧着并未生气吧?你说陛下他究竟葫芦里卖什药?不是都答应选后吗?方才在宫门前瞧着还以为陛下是回心转意,这才……”
裴昭珩“嗯”声,道:“余老方才说……论功行赏事,这是应当,安排下去,叫兵部商定就是,至于子环……朕瞧着你们也为难,他封赏,明日朝会朕自有安排。”
龚、余二人应道:“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此事谈妥,正好也到该用午膳时候,皇帝便留众人道在宫中用过饭。
往日议政阁奏事,甚少奏到这个时候,新帝性子淡,也是人所皆知,他并不像他那位十分懂得收拢人心君父,喜欢留下朝臣在揽政殿中用膳,是以今日,倒是新朝以来,这几个年事已高老臣,头回在揽政殿留用帝王私宴。
吃完饭,也该回去,众臣工和皇帝告退,余亦承正准备退出殿去,却见旁边龚昀仍杵在原地,还以为他是年纪大犯迷糊,怕他御前失仪,只好手肘不着痕迹碰碰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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