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哽,只好垂下脑袋,闭口不言。
不知怎,他心里总有些毛毛,感觉今日议政阁这几位老大人在此处,似乎并不是巧合,珩哥
等那头二位老大人依言,重新缓缓坐下,裴昭珩才笑道:“方才贺将军奏报北地军务,二位大人也听见吧?”
龚昀干咳声,才恭声缓缓道:“回陛下话,臣等都听见,此番北地战乱,多亏有贺将军请缨,解朝廷燃眉之急,实是……实是功不可没。”
裴昭珩修长手指捻着封合上杏黄色奏折,闻言在御案桌沿上轻轻拍拍,垂眸浅浅笑,道:“……余老以为呢?”
余亦承不想那头龚昀已经回答过,皇上竟然还不放过他,非要他也亲自开口夸回——
他张张嘴,本想答句“臣附议”,话到嘴边,心中却忽然灵光闪,猜到皇帝心意,立时顿顿,改口道:“……臣以为,此番国朝新君登基未久,北戎人便举兵来犯,想在陛下根基未稳之时趁虚而入,乱北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时候叫他们,时都有些意外,赶忙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拱手道:“老臣在。”
裴昭珩摆摆手,只笑道:“朕又没叫你们起来,二位年事已高,坐下说话便是。”
他这样派春风化雨和煦模样,别说几个议政阁大臣,愈发摸不着头脑,就连贺顾也开始有些弄不明白,暗自琢磨起他今日葫芦里卖究竟是什药。
贺顾虽想不明白,其他人却立刻觉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来。
这位自在潜邸时,便向行色淡淡新帝,往日何曾露出过这样笑意盎然好模样?
“若真让他们得逞,北地百姓苦矣,失武灵府诸城,更不知何日才能夺回……幸而驸马得胜而归,又把北戎汗王擒获,有他在手,想必北戎人无论另立新王,还是派遣使节进京谈判,陛下都可立于先发之地,北地……也可得长久休养生息。”
“……驸马之功,实不可没,理当厚赏。”
裴昭珩闻言,手上捻着那本奏折,这才被他轻轻扔回案上,他状似不经心淡淡“哦”声,道:“那诸卿以为……朕该如何厚赏?“
那头余亦承显然又被问住,正和龚昀与另几位议政阁大臣眉来眼去,这头贺顾瞧着他们当着自己面这样商量如何赏他事,却实在有些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掸掸衣袍单膝跪下道:“北地平乱,是陛下旨意,也是臣本分,至于擒获穆达,也非臣人之功,厚赏实在不必,臣……”
裴昭珩抬眸瞥他眼:“朕可没有在问贺将军意见。”
叫他们时都有些看得晃眼。
新君毕竟承他母亲陈太后好容貌,这副皮囊莫说是男子,便是在女人里,也是万中无颜色,只是往日,无论是恪王、还是新帝这两个身份,光环都难免太重,旁人在乎,自然也从来不是他容貌——
这朝野上下,有人嫉恨他、有人拥戴他、有人畏惧他、有人轻蔑他,最后叫人不小心忽略,反而是这副好皮囊。
裴昭珩也从来不是个会委以颜色达到目人——除却个贺子环,自然是从没有人见过新帝这样笑容。
可今日真见,老成如龚昀、余亦承二人,心中却也不免惴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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