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信拿到宫里,谁敢去朝太子身边送?
不怕被剁手或者砍脚?
“
裕兴对十方唯解就是:此人似乎与太子过节颇深。
至于那过节深到什程度呢?
有年太子突然发落两个宫人,着人割去那两人舌头,又让他们在宫人每日必经路口跪三日三夜,以儆效尤。而那两人被发落原因,据说只是提十方名字,被太子听个正着。
自那以后,宫里再也没人敢提过十方。
尤其当着太子面,他们恨不得带“十”和“方”词语都要避讳番。
延济又道:“去吧,是劫是缘总要面对,躲是躲不掉。”
十方闻言点点头,终于下定决心。
他确实不算是无亲无故。
既然有亲有故,出家前去拜别番也是情理之中事情。
几日后,宫里人来清音寺进香,十方朝他们提要进宫事。
心中顿时跳,想起梦中那成废墟清音寺。
虽然这噩梦来得有些莫名,可梦中那少年质问却犹如实质般,隔着个梦境都刺得十方浑身难受。
“师兄…………”十方垂眸,清隽眉目间难得现出抹纠结。
“过几日宫里又要差人来进香,随他们道回宫看看吧。”延济温声道:“师父那边会去说,你不必担心。”
十方原本想说不必如此,可他略动念,脑海中便浮现出梦中少年那副模样。
所以,裕兴听闻十方要跟着他进宫,当时人就傻。
不是他不愿意,借他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公公若是不便,就算。”十方倒是不怎坚持,他想想又道:“不然写封信,劳烦公公帮忙转交给太子殿下。”
十方心想,他此番回宫本就是想给太子提前打个招呼,来也算是给那晚噩梦个交代,二来他自己也能心安理得些,免得念及少年梦中那质问,总觉得愧疚。
谁知裕兴听闻十方让他给太子捎信,吓得险些跪下。
来人中那管事是个十七八岁小公公,名叫裕兴。
裕兴为人还算机敏,但饶是他见多识广,骤然听闻十方要回宫,也不由怔瞬,险些没接上话。
“您就是……十方师父?”裕兴望着眼前十方,只觉此人气质出尘,长相俊美,尤其那双眼睛宛如深潭,不笑时候带着几分清冷之气,便像是话本里那不近人情谪仙般。
也不怪裕兴觉得十方“不近人情”,这几年他每个月都会奉命带人来清音寺进香。他们名义上是来进香,但每次都会依着吩咐,朝寺里人询问:“十方师父可安好?”
可他连问许多年,却从未见到过十方面。
无亲无故,这话他在梦里说得倒是坦荡,醒来后却没办法自欺欺人。
“倘若你当真都放下,哪怕再进十次宫又有何妨,红尘若与你无缘,自牵绊你不得。”延济顿顿又道:“若你俗缘未,就算真剃度只怕也难以入道。”
十方闻言沉吟片刻,苦笑道:“当年离宫时与那位生龃龉,只怕……”
“你是怕太子殿下不让你进宫?”延济笑道:“这几年他直不来寺中探望你,不正是因为放不下吗?既然放不下,又怎会不给你个断机会?”
十方沉默半晌,不知想到什往事,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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