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看着夜色里青岩已经褪去所有伪装、显得有些阴郁眉眼,那双凤眼微微眯着,躲也不躲直直迎视过来,青岩嘴里说虽是引颈就戮话,语气却分明听不出半点畏惧。
“掌事何必说这种话?掌事分明知道,想要……不是你命。”
青岩抿抿唇,许多蛛丝马迹在他脑海里串联起来,他下子什都明白,看着闻楚精致小脸,缓缓道:“殿下如此耳聪目明,想必什时候离殿下宫中,见何人,说什,殿下也都清二楚吧?”
正想到这里,青岩猛地怔。
对,那日……那日,他病发痛失去意识。
当年荣启曾给过青岩瓶药丸,正是方才和那块玉佩齐躺在闻楚掌心那瓶,只是三年前入宫时,青岩觉得自己不需要吃药也能耐得住疼痛,比起把那瓶药丸和玉佩带入宫中,承担着有朝日被人发现后,可能身份败露风险,他索性把自己这仅有点财产,全部寄存在当铺。
但七日前那场剧痛却告诉青岩,现在他已经承担不因剧痛失去意识风险,无论他以后在春晖殿还是永仁宫,都绝不能再像那天样失控。
所以青岩买通从前在御马监相识个老内侍,请他下次出宫办差时,拿上当年在当铺留下字据,替自己把那瓶药丸取回来。
大约是从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闻楚明显愣愣。
青岩趁他愣怔这会,劈手夺过闻楚手里东西,他呼吸急促,耳里嗡嗡作响,直到再次把那块小小墨玉佩握在手里,指腹在玉佩微糙冰凉表面上摩挲,才好像终于找回主心骨似,渐渐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夺过东西模样很失态,也知道这样对待主子是大大逾矩,能被拖下去打几十板子那种,可在那刻,青岩真顾不得。
没有人会知道,这块小小玉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那是他心,他魂,
哪怕放在宫外,哪怕不在自己身边,但只要青岩知道它还在,只要他在疲惫倦怠时想想,就好像能重新恢复力量。
老内侍得他嘱咐,可整整三日,仍然没有消息,青岩抽不开身去御马监询问,也不知他究竟何时出宫,此刻又回宫没有,只当是那老内侍因为这几日年节耽搁。
现在看来,只怕这切,他自以为做得隐秘,但早已经都落入闻楚眼中。
闻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道:“你放心,他很好,已经回宫,只是把东西取来,并没叫人伤他性命。”
青岩沉默片刻,道:“殿下要杀要剐,直说便是,不必兜圈子。”
闻楚呼吸似乎也急促些。
他就好像无所不能。
心脏被别人攥在手里感觉,当然谁也受不。
闻楚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他方才举动恼怒,只是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青岩喉结滚滚,也不知过多久,才低低压着嗓子道:“……殿下真是神通广大,小心服口服。”
他是闻楚宫中掌事,闻楚日十二个时辰起码有大半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青岩知道他对自己来历起疑心,可却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真付诸行动,找人查自己底子,又是怎神通广大从云溪当铺弄来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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