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姑娘以为自己死之,周家就真能落个干净吗?”
“姑娘,小是个奴才,自知不该和姑娘说这等冒犯话,可如今却不得不说,寻死是这天底下最懦弱行径。姑娘只想死之,可知这世间有多少人为像个蝼蚁般苟活世,费尽力气,欲求生而不得生?”
“小知道姑娘是心有傲骨之人,不屑于苟活于世,亦不屑于委曲求全,可姑娘又可知?如小这般命贱奴才,生下来到这人间就被人撅断脊梁骨滋味?”
“小……小当初若也和姑娘样死之,小在宫外骨肉至亲如今早不知落得什下场,姑娘求死容易,可知姑娘身边椒兰、荟兰两位姐姐,昨日夜里被杖毙在坤宁宫,殓事堂张破草席盖着就草草抬出宫去不知在哪里埋?”
“姑娘说死就死,可对起为姑娘和皇后娘娘撕破脸周老大人?可对得起因姑娘而死椒兰、荟兰两位姐姐吗?”
都不能善。”
“何况……何况已是嫁出去女儿,周家早就绑上永仁宫这条船,当初是万岁和太后娘娘,逼着祖父站队,若是此刻回去,让周家往后如何自处?况且就算祖父祖母肯容回去,二叔三叔知道,也必然不肯为犯险,如今若是不死,此事如何收场?”
青岩听她这般娓娓道来,才知道她昨日看着虽然状似疯狂,可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时也不知是该心酸还是该怜悯,沉默许久,才道:“就算回不家,哪怕回永仁宫,姑娘也不肯吗?”
周月娴闻言,忽然笑,只是那笑容里颇多讥嘲和苦楚,她抬目看着青岩,眼里却已满是泪意:“自然知道,是该回去,回去,他难处就能化解,周家也能继续在永仁宫这条大船上坐妥当,可人活在世上,难道就只能将就吗?要回去看着他,会永远记得这个孩子是怎没,会永远记得昨日在千鲤池听他说过那些话,辈子也忘不。”
“往后该如何自处?若回永仁宫,嫔妃自戕是重罪,祸及家族,可要就这行尸走肉般活下去,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样子,难道心存怨恨算计世,做个深宫怨妇吗?”
青岩番话说如连珠炮般,听得周月娴怔然失语,许久许久,她才涩声道:“……椒兰,荟兰,都已经没?”
青岩道:“为着不叫昨日事传出去,姑娘身边侍女
“不愿。”
周月娴眼里虽含泪意,可却越说声音越笃定,青岩本想劝慰,此刻听她这番话,也不由得无言,时竟不知该从何劝起。
周月娴喃喃道:“如今,也唯有死,好歹死在这里,可以清清静静。”
“掌事与七殿下悄无声息把尸身处置,也不会连累你们,只下黄泉路去,陪孩子……叫他个小娃娃不至孤零零害怕,这样既不会连累祖父祖母,也不必回去强颜欢笑,这已是最好法子。”
青岩听及此处,心头虽觉酸涩,但也还是强自敛诸般情绪,沉声道:“姑娘只想着自己死不必连累周老大人,可知为姑娘,今日老大人已经进宫中?和皇后娘娘大大撕破脸皮,大有不顾将来周家前程,也要替姑娘讨个公道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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