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正打算编瞎话说自己是入宫之前学,闻楚却开口道:“是弟弟从前闲着无聊时,曾教过他几日马术。”
青岩闻言,抬眸去看闻楚,却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闻楚隔着人群,就那样远远看着他——
他目光沉静深邃,又好像藏着些什说不清道不明意味,似乎他已经这样安静、沉默,在青岩看不见地方,看着他很久。
青岩望着那双浅灰色眸子,时不由怔在原地——
他发愣时,名黄衫青年目光在青岩身上扫圈,道:“可惜,可惜。”
青岩虽然自认也还算是个善良人,但他这辈子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状态,哪怕从前也在王爷教导下读许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或者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之类酸文,但他自问尚且没到那境界,连自己都还忧不过来奴才哪有心思成日悲天悯人?
因此对闻楚此刻黯然,他倒并不是很能感同身受,时不知该安慰些什。
不过不由想到,看来即便是亲爹生,性情也能天差地别,至少当年他本以为闻楚在这般凄风苦雨身世和远超常人心智城府加持下,会长成个阴鸷扭曲、睚疵必报恶人,然而这些年下来,闻楚非但没有如他预料那般长歪,如今倒是成这副模样——
……若是王爷还活着,倒说不定能和他做个忘年交。
*
旁边有人奇道:“世子在可惜什?”
原来这位黄衫公子不是旁人,却是潜华帝那位四哥平王府中世子。
平王世子摇摇头,叹道:“可惜呀,可惜这样腰身,这样漂亮身条,比之清平馆里那位大名鼎鼎越小公子也不差,却生张这样寡淡脸,实是,bao殄天物。”
平王世子是个出名纨绔,京城风月场所里常客,人尽皆知男女通吃,荤素不忌,他口里那清平馆却是家南风馆,那位“越小公子”则是清平馆魁生。
众
日子天天过着,很快进九月,众位皇子们道前往呼兰猎场秋狝,除皇子,也有不少勋贵子弟参与,比如裕王世子、平王世子,还有几个国公、侯爷家公子,乃至太后娘家王氏公子都在其中,真是好不热闹。
闻楚因得孔教头这个师父,在这些勋贵子弟里也认识不少人,时攀谈结交者甚众,众贵家公子们个个光鲜衣裳,跨在马上并排驰马交谈,活似是来秋游。
到猎场,草原辽阔,当然得要骑马,可惜德喜德春,包括几个皇子身边其他内侍,绝大多数都是在内廷长大,压根不通马术,安王身边个内官硬要逞强,竟从马背上摔下来险些折腿,彻底打消德喜临阵磨刀、现学现卖念头,只好老实守在营帐里,等着闻楚他们回来。
倒是青岩貌不惊人,瞧着也不似习武之人身板,跨上马背却十分灵巧,跟着闻楚与宜王、安王、五皇子几个兄长,亦疾亦缓、亦收亦驰,始终跟随在后,不曾掉队,也不见半分吃力模样,伺候也十分贴心周到,叫众人忍不住留意起他来。
闻逸挽着弓转转马缰,笑道:“七弟这奴才倒是稀奇,本王在宫中这久,还是头次见到马术这般娴熟内侍,从前怎从未听七弟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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