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那位姑娘离去,再回来时,闻楚正睁着眼在床上发呆,不知在想什,听见青岩回来,呼吸立刻滞。
青岩
荣启既认得他,又知道他是宫中内侍,必然也能猜到几分闻楚身份,好在此人虽然脾气古怪,但却并非什*邪之徒,叫他知道便知道吧。
汪二又和闻楚、傅松亭等人介绍邢夫人和荣启,只是不知怎,提起邢夫人时,却只说她是漕帮帮主,并没提起邢夫人还是自己后母事,青岩敏锐感觉到这两人之间,仿佛生些嫌隙,只是此事毕竟与他无关,便只作未觉。
这艘船经过火炮攻击和番厮杀,确已经破破、焦焦,不太好坐人,于是众人便在就近关州码头下船,好在漕帮干是水运营生,在汴河上各大码头、渡口都有人接应,重新找艘船来倒也不是难事。
闻楚青岩等人在船上等着,汪二则带着漕帮人绑着几十个水贼去衙门,青岩心想也不知这大年夜,衙门里究竟有人没人,但也明白眼下只能如此。
荣启大约是自己不稀得动手,只打发个侍女过来替闻楚包扎处理伤口,青岩在旁守着,跳动灯火下,闻楚褪下半边衣裳,露出肩上那处足有掌长、皮开肉绽骇人刀伤,这伤口被他身上宛如白玉般肤色衬得愈发狰狞,触目惊心,青岩不敢细看,微微侧开目光。
青岩万没想到会这样和荣启重逢,时竟不知该做何表情。
荣启看见他,短暂怔愣之后,面色风云变幻,“啪”地声收手里折扇在掌心拍拍,笑容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好呀,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汪二愣,奇道:“怎,难道荣大哥也认得这几位义士?”
荣启看着青岩,勾勾唇角,道:“倒是谈不上认得,只是瞧着这位小兄弟十分面善罢。”
好在侍女上药包扎时,动作十分轻柔,闻楚从头到尾也没有哼声痛。
等包扎完,那侍女收药箱要离去,青岩才赶忙起身揖道:“劳烦姑娘。”
他本想送那侍女离开,却冷不丁被躺在床上闻楚抬起手来拉住衣袖,顿时怔,回首看他,闻楚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目光却隐隐闪动着几分期冀,仿佛在无声祈求他不要离开。
青岩心中顿时软,在床边蹲下,低声道:“小只是送姑娘回去,会儿就回来。”
闻楚听他不是要离开,似乎松口气,只是仍不大情愿松开他手,青岩又声音极低叫声“殿下”,他才讪讪放手。
汪二然,笑道:“不错,也瞧着沈兄弟十分面善,忒像……”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
当年他劫禁军救人这事,毕竟不是能扯着嗓门和外人嚷嚷,于是迅速打住:“啊哈哈……还未和帮主、荣大哥介绍,这几位是京城南下探亲行商。”
说着和邢夫人、荣启二人把闻楚行人身份和遭遇说遍,介绍到青岩时,荣启挑挑眉,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拱手道:“原来是沈公子,幸会,幸会。”
荣启此话出,汪二与邢夫人十分惊讶,俱是侧目,仿佛见什天大怪事般。
青岩礼,道:“荣公子客气,小人介家仆,不过是个下人罢,当不得什‘公子’不‘公子’,尊驾叫小人沈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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