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放下酒杯,脸上仍挂着笑,声音也很温和,却字字不留情面:“竟不知,王兄如此高看于,难不成是以为只需句话,便能盖过整个江宁官场上下勾结、贪赃枉法,罔顾朝廷律例罪过吗?”
“王兄要保住自己也便罢,还想保住其他人,是不是胃口大些?”
王子旋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他额上出层细汗,隐隐有些后悔,
语罢忙叫几个小厮上来奉茶。
闻楚却不接茶盏,只压低声音说句:“掌事,时辰不早。”
他有意改声线,王知府倒也没听出这声音耳熟,只是见他催促,终于也不再和青岩东拉西扯,话题渐渐转到七殿下要他清查江宁上下大小*员,收受织造局贿赂事。
王知府苦着脸把自己难处和青岩倒豆子般说遍,才道:“不是愚兄不肯好好去办这差事,实在是无法可办。说句心里话,织造局是织造局,这个江宁知府是江宁知府,他们事管不着呀!哪里能查清其中钜细靡遗呢?”
青岩又从袖莲手里接过酒杯,仰头饮下,叹道:“确如此。”
乎颇有研究——
小倌们生何样身段、何样眉眼,甚至万种性情风韵,嗔痴怒骂神态,都说头头是道,那几个文士听他说得心痒,竟然撺掇着叫他略学学,好让他们也领略二,王知府见状蹙眉,暗觉不妙,正要喝止,谁知不等他开口,那谢内官倒半点不见恼怒,真应下几人所求,学起来——
他本来生凤眼薄唇,言笑间情绪甚淡,但谁知学起那些矫揉卖笑、或痴或怒小倌儿揽客模样,虽然只个眼神,半言片语,竟也活灵活现。
看得那几个文士愣愣,最后竟然隐隐觉得喉咙发干,心中动念,都不敢再去瞧他眉目。
青岩倒没想太多。
他只这说,却半点不提要帮王知府和闻楚说情话头,那王知府见他也不知喝下多少杯下肚,竟还半分不见醉意,酒意也半点不上脸,浑似个没事儿人般——
反倒是自己陪着他喝头脑昏昏,时竟没管住嘴,道:“贤弟……难道就不能帮愚兄把吗?”
青岩顿顿,扭头看他,微笑道:“喔?王兄要怎帮?”
话既出口,伸头也是刀,缩头也是刀,王知府狠狠心,道:“听闻……听闻殿下甚是听从贤弟意见,最是信你不过,不知贤弟可否替等美言句?这次那林五和李裘不是东西,冲撞殿下,实非本意,已把他们绑,殿下若觉得不解气,只声吩咐,说怎发落他们,便怎发落他们!”
“只求殿下别迁怒到咱们江宁这多同僚身上,给们留条活路吧,那林家、汤家他们龌龊事,殿下要查,尚且还得费不少功夫,何必把心思耗在等身上呢?”
他记性好,不过是复述和模仿下那日在清平馆时,何老板所言所行,还有众小倌们做派,打算借此加深自己在王知府心中贪花好色形象。
正学到那个形容清冷、目光里却隐带媚意,举手投足间都在勾人——
忽然听得后面闻楚轻咳声。
青岩愣,转头看他。
王知府恍然大悟道:“是愚兄不是,只顾着和贤弟说话,却忘给几位贵客奉茶,这屋中炭火烧干燥,诸位可是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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