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楚却摇摇头,看着窗外沉默会,道:“朝廷积弊已久,并非处置个宁王、汤家就能解决,照此长久以往,必有日积重难返,届时江山不保,天下亦会大乱。”
青岩怔,哪里想到他脑子里想却是这个?
只好道:“殿下忧心太过,这次江宁那些*员和汤家,都已吃苦头,至少近来几年想必他们是不敢再为非作歹,若是以后还有不妥,殿下和皇上上奏,叫朝廷以后严加防范,不也就好吗?”
闻楚却仍摇摇头,道:“非也,你看此次织造局亏空案,难道只是江南地之弊?宁王庇护林家,使其有恃无恐,鱼肉乡里,难道只是林府家之过?”
“看似只是江南地之失,林汤两家之过,然而上行必有下效,毒指而溃臂,你只看得见有王公勋贵庇护地方*员鱼肉百姓,那在你看不到之处,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甚至官匪勾结之事,焉知没有?”
“替二哥遮掩,便是为自己打算吗?”
闻远愣,失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若和斗得两败俱伤,却绝对不是为自己打算吧?父皇心思,七弟不可能看不出来,你……终归不过都是相同命数,又何必相残太甚?”
“你若肯卖二哥个面子,往后你要什,二哥能办到,绝不推辞。”
闻楚道:“此行只押送林有道上京,盖因他多番不敬,又对织造局亏空屡屡抵赖不认,实在可恶,至于汤家,已将其亏空数额钜细靡遗悉数上报,不曾隐瞒,会将其上禀父皇,至于朝廷如何处置汤家,楚无权置喙。”
闻远愣愣,道:“你……这是……”
下并非没有异议,只是三王爷急躁少谋,这些年来众人也都看出来,渐渐少有人为他说话,倒是老二宁王闻远贤信谦和,颇受爱戴,想来闻述这几年可没少被人和闻远这个二哥比来比去过,自然对他生满肚子火。
瞧闻述话里意思,难不成是以为闻楚在江南和林家为难,是在站队他这个太子哥哥?
……此人,不会还半点不曾觉察皇帝为何忽然重用闻楚真意吧?
青岩思及此处,心中竟不由生出些荒谬之感。
太子和六皇子相继离去,只余下闻远与闻楚兄弟二人,闻远举杯饮而尽,忽然笑道:“二哥为何不走,想必七弟也心知肚明吧?”
“个织造局每年进出银钱,不知占去国库进项多少,牵连着前线多少将士粮秣供给,而朝廷竟能因对
闻楚却已经站起身来,拱手告辞离去。
*
回宫路上,青岩打量下闻楚面色,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殿下可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难道是因为没能狠狠处置汤家?
还是因为不得不和闻远同流合污?
闻楚道:”二哥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闻远道:“……七弟是铁心要和二哥为难?”
“兄弟之中,与你虽称不上亲近,可也并无过节,你虽养在皇后膝下,可瞧得出你是个聪明,总不会不知道,在母后眼里,你终归与太子和安王他们不同,何况……他自以为有安王这个好弟弟南下两淮巡查盐务,便可高枕无忧……“
说到此处,却忽然顿住不说。
“……七弟是聪明人,与其为旁人打算,何不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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