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述宽慰道:“父皇不必自责,此事本非父皇过错,盖因刘骠无能罢,好在七弟没有和他同追击达格。”
张常宁连忙附和道:“太子殿下说得不错,若不是七王爷没有跟着同追敌,保下几千人马,恐怕眼下林州城亦危矣。”
周老大人没忍住插口道:“刘骠已死,眼下再要追究他过错也不能,要紧是七王爷独守林州,恐怕支撑不太久,朝廷需得尽快调拨援兵与补给粮草才好。”
户部尚书柯贤道:“这是自然,只是远水救不近火,如今青州、茂陵城破,林州孤立无援,若要援军和粮草,最近……恐怕需从河阳郡王处调。”
众人听到河阳郡王这个名字,都微微愣——
宫宴因为封不合时宜军报戛然而止,潜华帝匆匆回养心殿,青岩嗅出丝不妙来,果然很快潜华帝便叫人传旨,急召几位阁臣与太子至养心殿议事。
今日宫宴太子也在,方才潜华帝回来时,招呼他跟着,因此倒不需特意去东宫请,只是几位阁臣中不乏上年纪,并不爱凑宫宴热闹,所以还要出宫去传旨请人,等待几位老阁臣入宫时候,太子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问道:“父皇把儿臣留下来,又宣几位老大人,可是……可是西北军情有什不妥吗?”
潜华帝捧着手炉,闭目不言,半晌才道:“……刘骠贪功冒进,不听劝谏,领兵追敌,三万大军于溪平峡谷尽数被叛军伏击歼灭,吉长冬被那秋戎部汗王达格活捉,绞死于三军阵前,你既是太子,这些事也该学着应对。”
闻述闻言不由骇然,惊怒交加道:“什?吉长冬可是父皇钦点监军,那达格竟敢如此张狂……岂不是公然挑衅,目无父皇君威?”
潜华帝瞥他眼,道:“达格与罕沙六部若还畏惧朝天威,也不会起兵叛乱,眼下达格已转守为攻,连破青州、茂陵两城,屠戮城中百姓,好在有你七弟领林州屯军残部守住林州城,你说说,眼下该怎办?”
这位河阳郡王,不是旁人,正是先帝第三子、潜华帝与平王三哥德王儿子,德王死后,由父亲德王爵位降等世袭封为河阳郡王,至今也不过就蕃不到十余年光景。
要说潜华帝这位三哥,当年和先大皇子庆王蛇鼠窝,可是没少掺和储位之争,后来庆王谋逆事曝,死罪难逃,潜华帝杀庆王,倒是放这位三哥马,只可惜不知德王是不是太过惶恐,生怕潜华帝终有日
青岩听到这里,总算是知道闻楚暂时还平安无虞,心中悬着大石这才终于放下。
潜华帝父子正说着,几位阁臣终于也到,进殿来给潜华帝和太子请安。
潜华帝命人将那军情折子传下去给几个阁臣都看过,那几位不由都有些变色,个五六十岁年纪、蓄着短须阁臣叹道:“刘指挥使领兵已有二十余年,怎会干出这等蠢事来?竟生生断送三万大军。”
正是那先前与户部尚书柯贤掐架工部尚书张常宁张大人。
潜华帝长叹声,道:“刘骠性情确直率些,也怪朕原想着既是平乱,不味老成持重,有些锐意进取是好事,这才点他做讨逆主帅,不想他竟如此鲁莽急躁,不听部将劝诫,只味贪功冒进,铸下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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