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沉默良久,道:“国公爷,小人真心想帮您,但此事干系重大,小人无法做主。”
温敬笑笑,又咳几声,道:“老夫知道……没有好处,这样事……你……咳,你自然不会答应。”
他说着,伸手从怀中摸出样东西,又蹙眉忍痛从胸前扯下片衣襟,咬破手指在上面书写起来,青岩见状,若有所悟,并未打断他动作。
温敬写完,把那片衣襟和小小物什起交过来,低声道:“这是……老夫私印,还有血书,有这两样东西为证,可以调动京畿五营温家余下所有旧部死忠,加起来……也该有两三万之数,如何,这诚意可够吧?”
青岩眉峰动,却没去接那两样东西,只是低声道:“国公爷难道就不怕小人拿东西,却不履行承诺吗?您为何肯这般帮助七殿下?”
温敬浑身血污,鬓发凌乱狼狈,左臂正捂着右臂胳膊,五指间有血迹渗出,显然是受不轻伤。
温敬捂着胳膊跌坐在墙角,低|喘声,道:“罢……罢,总归大势已去,你说确不错,老夫已是强弩之末,撑不多久,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吧。”
青岩捂着胸膛轻咳两声,也顾不得脖颈上伤势,道:“外头都是虎贲、青牛卫人,西宫门内外也都有禁军把守,国公爷若想出宫,眼下只有处或许能逃得出去,但却要抓紧时间,等到天亮,恐怕国公爷再想脱身,就难如登天。”
温敬怔,讶然道:“你是真心要帮老夫?”
青岩道:“小人方才既已和国公爷担保,自然言出无悔。”
温敬阖目,低声道:“你这阉人,小小年纪,疑心怎得恁重?老夫为何要帮容王……”
他沉默会,嗬嗬笑道:“宁王殿下……是老夫外孙儿,老夫自小看着他长大,相信他有治国安邦之才,殿下要争,老夫便陪着殿下争,如今争输,人事已尽,天命不许,吾复奈何?既然殿下已注定无法得登大位,那这大位……什人坐也都样,容王……总比皇后儿子好些,齐氏欺女儿,害外孙……此等毒妇,怎能坐上太后之位……”
他说着说着,两眼却渐渐失神,双眸浑浊,却仍然喃喃呓语不止:“琅儿…
温敬见他遇此大变,从刚才到现在,几乎都没露出过惊慌神色,想起他年纪轻轻便受皇帝看重,在内侍里也算头等得势,朝中文官贯是看不惯这些阉人,却也没什说他不好流言,心里倒是对他话信半。
又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沉默片刻,才道:“老夫受重伤,逃也逃不远,便真逃,温家被问罪抄家也已是定局,又何必再逃?”
语罢,却是呼吸急促几分,道:“你……既是容王人,老夫有事相求于你。”
青岩感觉到他说话气息越来越弱,蹲在他面前道:“国公爷但讲无妨。”
温敬却松开捂着右臂伤口手,把抓住青岩胳膊,咳几声,才道:“老夫今日动手之前,便已经命人传信去东京,叫……咳……叫留儿带着妻儿,提前做好逃走准备,若将来……咳……将来有天,容王能斗得过宣王,登上……登上大位,你要替老夫求他……赦免余下温氏族人谋逆诛连之罪,放他们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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