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也不知道自己哭多久,才终于哭累,带着点鼻音低低道:“殿下为何……为何不早些告诉?殿下倒是早早就将认出来,这些年来,殿下瞧着犹豫不决、不知所措,又怕辜负‘王爷’,又怕辜负‘殿下’,殿下心里可觉得得意得很,是不是觉得换个身份,也没逃脱殿下手掌心?”
闻楚从没听过青岩说这种话,时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摸着他披散下来柔软头发无奈道:“哪有此事?当年挑明你身份时,便想告诉你,结果你倒像只刺猬样,扭头就跑,半个字也不肯听,这些年来,提起‘应王’,你不是说什‘
闻楚大约是看出他为难,也没有逼他,只是低声道:“好吧……知道,你现下时半会,大约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没关系,等你慢慢习惯,好不好?”
青岩心里对他这久才告诉自己真相,本来有些隐隐怨气,可此刻真见闻楚,他却半句责怪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闻楚,看着他微微蹙眉时那无奈神情,这才终于发现这些年他在闻楚身上感觉到那种熟悉感,根本就是因为这是同个人,而不是因为什相貌相似,他们压根就是个人。
他怎会没发现?他怎会生生灯下黑这久呢。
青岩眼眶微微泛起酸来,他强行克制住泪意,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以,你这些日子已经足够软弱,不能再哭。
涌,德喜呈来粥食,他也全无胃口,只略扒拉两口。便又倒下睡。
这次青岩睡个天昏地暗,因他有意把切有没都从脑海里丢出去,不去想那些事,这觉睡得格外踏实,什梦也不曾做。
再醒过来时,视线尚未聚焦,隐约看见床前坐个穿着孝服人,正是闻楚。
青岩惊,立时便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却被闻楚又按回去,低声道:“不必急着起来,你才醒,先缓缓。”
青岩看着他,想半天该怎开口,却时也不知究竟该叫他殿下,还是叫他王爷,想着眼前这人就是王爷,他身体竟有些不受控制在被褥下微微颤抖起来——
闻楚却道:“想哭就哭吧,不必憋着。”
闻楚神情,让青岩几乎立刻回想起许多年前宫里那个夜晚,他再也忍不住决堤眼泪,支起身子迅速爬起来,扑进闻楚怀里——
他用力抱住闻楚,带着点报复性质、仿佛故意要勒得闻楚感觉到疼痛才肯罢休似,嘴却蚌壳般紧紧闭着,怎也不肯泄露出点呜咽声。
闻楚接住他,任由他死死揽着自己脖颈,任由青岩把头埋进他怀里。
他垂眸看着他就那样无声颤抖着,他知道青岩在哭,只是抬手在青岩脊骨分明、清瘦背上下下抚着,替他顺气。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闻楚感觉到他颤抖,道:“怎,可是有什不舒服吗?”
青岩哑声道:“不要紧……小只是……”
闻楚微微蹙眉,道:“不是早就已经不用那两个字吗,怎又开始这样和说话?”
青岩哽,心中却不由想,若是对着闻楚,他确已经能心安理得不用那些卑辞谦称,可只要想到眼前人是王爷,他却又很难以和闻楚相处时状态样平和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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