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学会身为个医者归属感和信念。
程大夫头七过之后,又下场雪。
池敬遥在他墓前陪他说会儿话,起身时候想起来今日是腊月十六,依着杨城此前说法,裴野应该已经来兵卡。
他去换身衣服,又披斗篷,徒步朝着三里地外兵卡行去。
雪天路不大好走,池敬遥走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兵卡。
说他晚年最高兴事情,就是收池敬遥这个徒弟。
直到黄昏时,他说得累,倚在椅子上睡过去。
此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程大夫葬礼办得很简单,依着他自己意思,并没有铺张。
不过他所有弟子都来送他最后程,还有许多他曾经治愈病人,得知消息后也纷纷来吊唁。
这想,这些年他虽然直在做着大夫该做事情,可他确实和丁小婉他们不样。
这种不同并不是指医术或者对病人关心,而是指他对行医这件事本身态度……
换句话说,他自始至终也没打心眼里生出过对大夫这个职业认同感和荣誉感。
就像个武人路过战场,仗着有点工夫陪别人打几场仗,哪怕他打得比很多士兵都要好,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好士兵,追究起来他甚至都不算是士兵。
“阿遥,你若真想去边城,不如等你想通再去。”程大夫道:“为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不必在别事情上对你有要求,知道你定会做得很好。唯独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希望有朝日,你能打心眼里想做个大夫。”
要去边城?”程大夫问道。
池敬遥怔,开口道:“自然是为……治病救人。”
程大夫挑眉道:“你如此犹豫,看不像。”
池敬遥想去边城,确实是有些私心,程大夫这话倒也没说错。
因为他想积攒行医指数,就要尽可能多地救治病患,而边城最不缺就是各类需要救治之人。
他生没有子嗣,池敬遥和丁小婉以儿女之礼为他戴孝。
出殡那日,池敬遥看着那些来送葬人,恍惚间好像明白点什。
他从前从未仔细想过,个大夫兢兢业业,这生能留下什呢?
但那刻,看着那些人,他突然间就懂。
他师父,在生命终点,又为他上最后堂课:
“若有这日,你再去边城也不迟。”程大夫道。
池敬遥闻言认真想想,开口道:“好,答应师父。”
当日,程大夫陪着池敬遥又说好些话。
说到他当年是怎开始学医,又是怎坚定辈子要当个医生信念。
又说到他这些年来收获和遗憾。
“你这孩子性子单纯,也有兼济众生之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已经做好成为个大夫准备。你跟着这多年,本事学到不少,可有东西为师教不你,你得自己去悟。”程大夫道。
池敬遥闻言道:“师父,不大明白,已经是个大夫啊。”
“你只是顺便为人治病而已。”程大夫道:“就像你说想去边城,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你与你师兄初衷是不样。”
池敬遥闻言有些茫然,隐约又觉得程大夫这话似乎也没错。
他当初跟着对方学医,其实算是半推半就,并不是出于什治病救人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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