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
上回没细瞧,这回打量,将他腿肚子也唬得抻起筋,里头是位妇人,容颜完好肌理丰润,连头发丝儿亦黝黑光亮,仿佛晨起未梳妆似懒懒散散,偏偏身上衣裳是清朝马褂,灼黑腐坏布料将陈旧年岁感揭露得清楚明白,连旁鎏金头簪亦发黑发暗,辨不出上头描金花样。
衣饰陈旧同妇人鲜活容颜起强烈对比,配上发间琼浆样流出香气,诡异得令人心惊。
妇人旁散落着黑黑颗粒,涂老幺咽咽口水,嗓子同被毒滚过似难听:“这……是什?”
“僵死尸虫卵。”李十未有多余心思当教书先生,只略略揭过,便又将目光投向妇人高隆腹部。
她方才分明瞧见那腹部迅速地动回,可如今死寂又仿佛切都是幻觉。
。涂老幺咯噔跳:“上回这里头没……”
他沉沉呼吸两下,望着那水纹,转得仿佛同香气极有默契,那水往前荡下,香气便浓分,往后退下,香气又弱半度,来回进退,颇有些攀扯。
李十抬手,揉揉鼻尖,寻半晌,仍未见那
烟管子踪影,心里亦有些不安,却想着烟管进墓,她自然轻易撇不干系,兴许如涂老幺所言,将那铜罐子送回棺,再将其封存完好,不知是否能脱身。
思及至此,她便示意涂老幺同她绕过积水,自旁石阶往中央惯棺椁处走,她面仔细地数着步子,面点盏玻璃灯,走至棺前,单数步时停下,将灯搁于正南方至阳之角,这才直起身来打量那棺木。
她将手握住,沉沉呼口气,催促身旁僵直人:“还不快将铜壶放回去!”
涂老幺立时回神,忙将铜罐子掏出来,抖着筛糠似手,嘴观音嘴菩萨地将东西搁回棺木里。
李十移开目光打量周遭,试图再寻寻烟管儿下落,却见棺木正前方墙壁上刻着几道深深浅浅短横,她笔笔数下来,正正十笔。
她未来得及思索这十个划痕是什意思,便觉手腕紧,回头对上涂老幺凉飕飕话语:“十,十姐,它它它……它娘在动!”
李十蹙眉,顺着涂老幺手指看过去,见那妇人圆滚下腹似裹团蛇似,凸出来又缩回去,下下往外撞,好似要把那肚皮撑开。
棺木是元宝式,中央凸两头翘,木材是值些钱楠木,外层漆剥落些,黑黑红红暗作片,四角钉已被起开,外盖被推半,料想是那涂老幺胆子小未敢细瞧,只摸索着掏两个铜罐子便径自溜。
涂老幺将手腕子揣进袖口里,缩着脖子胆战心惊地在后头瞧,依着光亮,李十颀长纤细身量被勾得工笔画儿似,颇有些挺括气质,又恰好掩住有腐皮那半边脸,竟显得她脸颊光滑如玉,连精致五官都泛着冷萃似暗光。
要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这有本事,便是干鸡鸣狗盗事也干出体面架势。涂老幺啧啧称奇地琢磨。
涂老幺嘿嘿暗笑两声,却忽觉面前凉,李十清冷嗓音同疑惑双目如约而至:“孕妇?!”
涂老幺悚然惊,且骇且疑地上前,想要攀住那棺木定住心神,又嫌恶地缩回来,曲着大腿缓慢地露出两个豆大三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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