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老幺不好意思地笑笑,阿音皱眉询问,只听涂老幺眉飞色舞道:“这摸骨是原本便这德性,还是你自个儿循着理想,嘿嘿,发挥些?”
阿音个绢子甩过去,见李十望着她,便不再同涂老幺计较,只伸出两个指头道:“俩字儿,束薪。”
李十抬手将定身符摘下来,问夏姬:“束薪?”
夏姬如久困获释般松筋骨,险些瘫倒在地,李十伸手将她背部略微扶,她扶着墙根儿站定,挺许久背又老龟似弓起来,被打回原形样驱逐体内不合时宜少女。
“束薪,束薪……”绸繆束薪,三星在天。
那画上夏姬,原本应当是在笑,可凝数年怨怼,竟化哀戚之容。
“哀而不得?”夏姬将被拧过水样眼皮耷拉下来,遮掩似叠三四层。
李十抬手,枚定身符贴在她脑门上:“阿音,探骨。”
南摸骨,北问棺。问棺之用,在通棺聚灵,请精魂答问。而摸骨则分三探,识人鬼身,二晓生卒年,其三,便是感知人死灯灭之时,未出口最后句话。
垂死之眼,可视魂魄;弥留之语,能通阴阳。
“既过前尘,便想想后路罢。咱们如何出去?”阿音拍拍手上残渣。
语毕她晃晃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夏姬。夏姬却哀哀道:“在这画中几千年,好容易来人,怎能不留客呢?”
阿音嫌弃极她那副扭扭捏捏模样,冷笑声道:“方才符咒你是见识过,这画里虽杀不你,却有法子折磨你,索性写几个符子将你日烧三回,姑奶奶倒瞧瞧,是你先疼死,还是咱们先饿死。”
涂老幺亦七七八八地想法子:“她爱美,不如将她捆,立个镜子在跟前,寒碜死她。”
“妙啊!”阿音来精神,双手拍,“这法子可真是——”
阿音吃吃笑,站起身来,伸手勾过夏姬尾指,将指头根根嵌进去,与她十指反扣略向上提,而后左手穿过她身子,食指同无名指自龟尾、肺腧而上,直达天柱骨,轻敲两下。她面敲,面媚态横生地笑,虎口张弛同呼吸样撩人,抚摸过双肩,又置于前胸膻中和天枢处略揉揉,最后勾起指头抻起她下巴,拇指将唇中抵住,附耳过去,娇声道:“若有未尽言,说与姑奶奶听。”
她音调如吟唱般,微阖双眸亦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涂老幺瞪大眼,见那夏姬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似被锁魂样惶恐不安,两颊浮肉叛逆地起伏,最终将切颤栗汇聚在于唇边,念咒般吐几个字。
阿音满意地放开她,手绢子沾沾额头汗,瘫在凳子上向李十挑挑眉。
涂老幺双手撑在桌上,探身越过大半桌面,十分稀奇地问她:“你看家本领?”
阿音点头:“怎?”
她对上涂老幺略有得色脸,笑道:“娘们儿得再不能够。”
却听李十开口:“以你之言,那画乃屈巫同你风花雪月时所作。”
夏姬不明所以,默着眼神剜她眼:“正是。”
“那,上头你,为何在哭呢?”李十抬眼,抿唇望着她。
夏姬震,见李十拍拍衣裳下摆,站起身来,行至她跟前,问:“你若意在报复,该畅快才是。你哀而不得……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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